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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的一个上午,拿来装卦资的盒子就被放满了。白十二把里面的银两都给清出来,把空盒子摆在桌上,为下午的问卦做准备,没想到她们刚吃过午饭不久,就有一笔谁也没想到的大生意上门了。
      腊月时,除了这一笔一笔的散碎生意之外,公羊家还有个大活需要做,那便是操办抚阳州的年宴。
      除夕夜的抚阳州比别处要热闹得多,因为年夜饭不是晚上关起门来吃的,而是从午后就开始,有余力摆宴的人家早早地在门口或者院子里摆上桌椅碗筷,拿出好酒好菜来招待客人。
      除了本地的街坊会去附近的年宴,也有不少异乡人会被邀请入席,他们有的已是驾轻就熟,有的还不太适应过年这一天抚阳州人的热情,要等几杯热酒下了肚,才好意思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最开始的时候,年宴还说不上是抚阳州当地的什么习俗,只是有些乐善好施的人家把酒席摆在外面,欢迎任何人入座,让囊中羞涩的人、家境贫寒的人,也能过个好年。
      到后来,摆年宴的人越来越多,来吃的人也不光是吃不起饭的人,还有单纯是来凑个热闹的人,发展至此,难免会出点问题,比如有人摆了酒菜出来,却没什么客人来吃,白费了这一番好意。
      这样的问题越来越多,年宴就显得越来越乱,最后大家不得不想一个法子出来——这个法子就是,把年宴该怎么摆的事情,交给公羊家来决定。
      这个办法究竟是谁提出来的,因为年代久远已不得而知,但抚阳州所有人都一致认为,正是当初这个英明的决定,年宴才能办得井井有条,才成为了抚阳州的传统。
      公羊家一直以来都是这传统的一部分。
      公羊辰还没有去给白临当谋臣时,每年的这个时候就收到了各家派人递来的信,里头写着今年他们想端出些什么来招待客人,劳烦卦师大人给安排。
      公羊已和公羊未那时都还不怎么记事,却也隐约能够想起每到腊月,父亲除却有人上门来问卦的时候,都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条条地抄录下各家的意愿,根据他们的意愿和实际情况列出算式来,反复比对着每个数字,最后整理成结果,去分发给要摆宴的人家。
      碗筷桌椅各要准备多少、什么菜备什么量、什么时候开始上菜……公羊辰重复着他的许多代先祖都做过的事情,把这些细节一一列出,确保这一年一度的盛会热闹却不失齐整。
      而今年,各家派人来告知公羊已的时候,她表现得颇为受宠若惊。毕竟公羊辰举家搬迁,一走就是十五年,她相信公羊家仍在抚阳州留下了卦术精绝的好名声,却没想过年宴仍旧会交给公羊家的人来办,于是当即取了纸笔来问那传话的人:“这十五年间的年宴是怎么办的?”
      “就是为了和公羊大人说清楚这事儿,才特意没找年轻人跑腿,而是让我来了。”传话人在长条桌前坐了下来,面对着公羊家的两姐妹,“从前,上一任家主,也就是你们的父亲在的时候,年宴的事情自然是由他来办的。那自然是非常好……应该说,抚阳州的人都知道,只要公羊家在,年宴就不会出问题。”
      白十二适时地端过了热茶,传话人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又接着说了下去:“你们的父亲这么一走,城里每年摆宴的人家就都伤透了脑筋,不知道是大家一起商量该如何摆好,还是另找卦师来做谋划好,最后我们决定,两个办法都试一试。”
      传话人摇头苦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公羊已和公羊未都颇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第一年,我们先另找了一个卦师。可是,你们也知道……”传话人先把目光投向了公羊已,意识到这位天卜大人不能言语,又转而看向公羊未,“这不是一般的卦师能做得来的活。”
      “是的。”公羊未一个不自觉又啰嗦了起来,“我和姐姐虽没有实际做过,但也曾听爹爹说起。这里头牵涉到的变数太多,庞杂且繁琐,又容不得半点差错,某处错了一着,就可能会全盘皆乱。为年宴做安排的人,必须得精通卦术和算学。而且还不能是寻常的卦术……能容得下这么多变数的卦术,现存于世的大概只有公羊家、萧家和周家这三脉了。”
      

62.羊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