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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如此,用着天卜之眼和公羊家的卦术,再无任何其他的突破。历史上有记载的那些天卜,不光是诞生于卦术世家,也有人出生在普通人家,诞生于卦术世家的人往往会把自己所传承的卦术加以改良甚至变革,而普通人家出身的那些天卜,则直接开宗立派,把自己的姓氏冠在了自己所创立的卦术流派之上。
      白十二小心翼翼地折起她们堪称来之不易的地图,收回包裹里,继续向望川城出发。连着几天都睡在野外,她也感觉有些腰酸背痛了,只希望今天天黑之前能感到望川城,好在客栈的床铺上过夜。
      如同公羊已所说,望川城就只是个“靠着河边的地方”。
      找了客栈住下之后,公羊已就迫不及待地拉着白十二去了茶馆,不过不是为了摆摊开张,而是为了打探消息。
      每个行当都有个“自己人扎堆”的地方,武林人士都在客栈酒楼打听消息,卦师们则更加偏爱茶馆。两人刚进门,茶馆老板就迎了上来问:“摆摊?”
      “明天再来摆摊。”白十二回答,“我们是来打听点事情的,问完了一定照顾你生意。”
      “哪里的话,二位尽管问吧。”
      茶馆老板走开去招呼客人之后,一个胖子从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站了起来,走到了公羊已和白十二面前。
      “二位……”那胖子拱手行了一礼,看见白十二的装束之后,他皱了皱眉头,转而面向公羊已,“这位,也是卦师吧?”
      胖子说了这么个“也”字之后,白十二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着的也是一件卦袍。只不过这么一个……憨态可掬,逢人带着七分笑的人,即使穿上卦袍也不会有什么“仙风道骨”,倒是比他的同行们显得平易近人多了。
      一方面因为这胖子与公羊已同是卦师,没有蒙骗的必要,另一方面是公羊已和白十二都下定决心不再装神弄鬼了,白十二没有再搞那些“卦师大人不与外人说话,一切事宜由我转达”的花样,而是拱手还了一礼,直接向胖卦师解释道:“她不能说话。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和我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看见同行,便过来打个招呼。如有叨扰,还请见谅。”胖卦师恭恭敬敬地又是一拜,“在下姓祖,单名一个峰字,是山峰的峰。”
      胖卦师忽然报出自己的名字,别说是白十二,连公羊已都愣住了。
      “你……”白十二指了指胖卦师,半天说不出话来,“你?”
      “呀,二位不会不知道吧?”祖峰脸上仍是笑眯眯的,乍看之下无疑会觉得他是个温和的老好人,然而看久了,却能从他的笑里看出几分毛骨悚然来,白十二只希望是自己多心了,“我们地占是没那个规矩的。”
      卦师被分为天卜、人算和地占这三种,但实际上,人们提起卦师的时候,说的往往是人算。要说天卜或者地占的时候,他们就不会用卦师来统称了,而是直接叫“天卜”或者“地占”。
      真要追究起来,这三分法本身就不大对,毕竟,天卜其实也是“人算”里头的一类啊,怎么就给分出去了?
      不过,这只是公羊已个人的想法。她时常会猜测,她会有这种疑惑,是不是因为她距离传说中的那些天卜实在太远了,所以她觉得天卜与人算无异。假如她也有真正的天卜之能,或许就能理解天卜和人算是截然不同的,不应当被混为一谈。
      公羊已又偷偷地看了一眼白十二。
      天卜之眼在白十二那里见效奇快,似乎越来越不受公羊已的控制,有时候她只是无意中在说话的时候望着白十二,“天卜”就生效了。但是这一点并没有什么作用,因为她在白十二身上所看到的仍旧是一片混乱,中间还穿插着一些古怪的景象——公羊已确信自己看到了某个灰暗逼仄的房间,然后这房间又被惨白的光照亮了……
      那难道也是白十二的未来么?
      公羊已收回了视线,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睛来让自己的视野回到此刻而不是被困在未来,祖峰正笑眯眯地看着她:“那……让我猜猜……”
      祖峰知道人算是不能轻易透露名字的,好些卦师即使是姓氏也不想给人家知道,因此他把声音压得很低,确保只有他、白十二和公羊已三个人能听见。
      “你是姓公羊的,是吗?”
      公羊已没有露出慌乱的神情。她使劲儿捏了一下白十二的手来确保白十二也不会——不过她用眼角的余光确认到了,白十二显然比她精于此道。
      她打量着祖峰,试图从他的神情中揣摩出一些什么,可是她看不出来祖峰满脸的胸有成竹是不是装出来的。
      片刻之后公羊已放弃了这种揣摩,她移过视线,朝白十二点了点头。
      “是。”白十二替她回答,“她是姓公羊。”

49.羊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