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陶掌柜又不怎么关心这个“恶鬼缠身”的儿子,恐怕早就发现不对劲了。
白十二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说那一句“小心门槛”,幸好她反应是极快的,赶紧伸手扶住公羊已以免她被绊倒,然后十分自然地把手继续搭在原地,以免这出戏在她们进门之后就要立刻被毁掉。
店里人来人往,客人众多,陶轩隔着人群看到了她们,白十二赶紧给他使眼色,陶轩反应了过来,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儿,只假装没看见店里又来了两个人。
白十二和公羊已心里正想着同一件事——下次不能再用这件斗篷当道具了,想法子把卦袍给露出来实在太麻烦了。
幸好陶掌柜是个眼尖的主儿,公羊已刚把手露到外面来,他就立刻认出来了卦袍的宽大袖子,迎上来朝二人一拱手,打哑谜似的:“敢问阁下是……”
公羊已根本不理他,自顾自地走开了,在布庄里看看这看看那,把店里的伙计以及陶轩都打量了个遍。
白十二觉得自己可说是渐入佳境了,她也一拱手,跟着陶掌柜打哑谜:“正是。”
看来这个哑谜的谜底确实是“卦师”,陶掌柜回过头望着还在四处端详的公羊已:“小店有何异状?有劳二位指点了。”
又给公羊姑娘说对了。白十二心想。说的都是客套话。
于是她也继续按照公羊已的安排演下去。白十二走到公羊已身边,仍是假装听她吩咐,公羊已借着这个空档,眯起眼睛看看门口,在她手里写了个“七”。
白十二去转告陶掌柜:“贵店今天上午还有七笔生意,不如等全部做完了,再从长计议吧。”
听到公羊已说起这部分的时候,白十二无不担忧地问:“不是说人心易变,最是难算?能算得这么准么?”
“你可别小看八成准,我算卦这么些年,就数给你算的最多,你可碰见过那两成不准的时候?再说了,八成也是我爹的一个虚指,要我说,至少得有九成九。”公羊已想了想,放下白十二的手,抽出一张信纸垫在锅底上,硬是在马车的晃动中写完了“我可是天卜”这五个字,塞进了那个荷包里。
“唔……你每次给我算卦,说什么事有危险,我就不去做了。所以就算我碰见了那两成,我也不知道。”
“你那么听话干什么?!”公羊已先来了一句让白十二无话可说的质问,然后另换了一行,“碰着那两成的时候,我自然有碰着的对策。要知道……”
“别写了。也别掏荷包!”白十二把手从公羊已的膝盖上抽回来,抓稳缰绳,“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被制止了的公羊已看上去很是郁闷,直到白十二把马车停下,她才拽过白十二的手写:“嫌弃一个哑巴的口头禅。公主,妙啊。”
想到这里,白十二预备见缝插针。她颇有深意地望了陶掌柜一眼,朝公羊已的方向努努嘴,悄声说:“这可是天卜。”
那天白楠到承天宫,说是有两件事要办,第一件是让公羊未帮忙找出白十二的下落,在姚子书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的协助之下,公羊未躲过了这件事,不过当白楠把第二件事抛出来的时候,她实在无力躲藏,只得接招了。
“既然第一件事没有办成,我们就赶紧来讨论讨论第二件吧。”
在白楠的态度变得和缓之后,屋里的气氛也一下子变得和缓起来,但公羊未仍旧浑身僵硬,还咬着自己的舌头不放——她觉得这个状况下,一点适度的疼痛会让她不那么害怕。至少不要害怕到头脑一片空白的程度。
“天卜大人。”白楠好像忽然转了性子似的,她每说一个字,言语就要温柔几分,“公羊姑娘。我另有一事请托,不知你能否拨冗,去聚贤大会上坐一坐?无论你来不来,我都会给你留个好位置的。”
听得公羊未浑身起鸡皮疙瘩。她看了一眼姚子书,姚子书似乎也对白楠的这种语气感到颇为不适。
她难道还敢说不去吗?
两人离开承天宫之后,公羊未就忙着想姚子书的事情,等想完了姚子书的事情,她才终于想起来,公羊已曾经特意提醒过她,聚贤大会是棋局里一个变数极大的点。
她得给自己算算。
38.羊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