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已记得公羊辰曾经和她说过,她和公羊未真的很难被区分出来。
当然,她们长大之后这不是个问题,公羊已喜静,公羊未却好动,公羊已无法说话,公羊未则一天到晚都说个不停……外表一模一样的姐妹两人,性格和气质却截然不同。
但是在她们还很小,小到性格不是那么明显的时候,这真的是个问题。
公羊辰是个卦师,同时也是个算学家,他喜欢用简单有效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比如说在公羊已的手腕上系一根红绳,但不在公羊未的手腕上系。过了一阵子之后公羊辰发现,他其实不用去看手腕上的红线,就能区分开姐妹两人。
因为公羊已总是在睡觉。
襁褓中的婴儿睡得多很正常,但公羊已用来睡觉的时间多得出奇,多到了让公羊辰忍不住去推算: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睡醒?
请来的大夫说公羊已的身体没有问题,公羊已醒着的时候也与普通孩子无异,这两点让公羊辰姑且安下心来,他琢磨了很久,终于在卦术典籍中为此事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她太累了。
天卜长大成人之后,自然能够控制自己的能力,但在他们年纪尚幼的时候,“天卜之眼”总是不受控制地张着。的确,他们只需要看着某处就能卜卦,不需要算筹也不需要纸笔,但算式确实浮现在他们脑海中,并且借由他们的头脑运算完成了。
对自己的能力还没有透彻了解的天卜会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被没来由的困倦和疲劳纠缠着。
和每个天卜一样,公羊已小的时候饱受这种疲倦的困扰,等她稍微学会了天卜的能力之后,公羊辰终于发现——不受控制的天卜能力的影响固然是一部分,但他的宝贝女儿公羊已确实是个贪睡的孩子。
秋天还没有完全溜走,冬天的寒意还没有将大地笼罩,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而当初那个贪睡的孩子这几天之内颇为频繁地使用了天卜……
她开始困了。
她不知道她此刻正靠在白十二身边是不是原因之一。
“公羊姑娘?!”白十二有些惊慌地挺直了背,试图用肩膀撑住公羊已,以防她一个不小心就要从驭座上滑下去,“天凉,不能就这么睡……马车里有件斗篷,你找找,应该就被压在麻袋底下。”
公羊已“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但她丝毫没有转身去马车里拿斗篷的意思。
白十二放慢了马车的速度,用最快的速度回身钻进马车,从某个麻袋下面扯出了她买的那件厚重又保暖的斗篷,再用最快的速度在驭座上坐好,重新握紧缰绳,然后把斗篷给塞到公羊已手里。
公羊已昏昏沉沉地从白十二手里接过斗篷,却只是把斗篷捏在手里,任凭它垂在驭座外头,然后继续靠在白十二身上,一动不动。
如果是小泥巴在前头拉车,我可能会稍微放心一点。
白十二后悔着没有把爱马给带出来,再次让双手离开了缰绳,尽量快地把斗篷给披在了公羊已身上,然而她一松手,斗篷就顺着公羊已的后背滑了下去。
“真要命。”白十二懊恼地在驭座上跺脚。
片刻之后,公羊已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睁着朦胧的睡眼看向白十二,用口型无声地问:“停车做什么?”
“盖好。”白十二从驭座上跳下来,在空中把斗篷抖开,把它披到了公羊已的肩膀上,然后帮她系上绳子,“盖好!”
公羊已在满脸的困惑中再次靠在白十二肩膀上睡着了,而白十二终于松了一口气,一甩缰绳,让马车重新跑动了起来。
直到天色渐暗,马车再度停下,公羊已才醒了过来。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坐在马车上,跟着车身晃晃悠悠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能一觉睡到天荒地老,但马车一停下,她立刻就觉得清醒了不少。
公羊已又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才走到正在生火的白十二身边,为了吸引她的主意,公羊已试着打了两个响指。
没能打响。
她放弃了在这方面徒劳的尝试,转而用舌头抵住上颚再向后滑去,发出了马蹄般的哒哒声。
白十二猛然回过头来,吓了她一跳。
“哦……我还以为是马跑了。”白
31.谈羊[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