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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醒着的时候,公羊未最怕睡觉,一躺到床上去没事干,她就不得不去想头顶上的那把刀,一旦睡着了,公羊未就害怕自己再醒过来,因为一睁眼,她还得去操心那把刀的事儿。这次闭上眼睛的时候,公羊未下定了决心,明天起她绝不继续过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了,不说主动出击,至少也要弄明白,那把刀究竟会不会掉下来。
      “要是光看脸的话,别说是个外人了,就算我爹也不一定能分得出来我和我妹妹。”公羊已顿了顿,继续写道,“但脸之外的部分……”
      她写到这里就停住了,抬起头看着白十二。
      剩下的话不用明说,白十二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她皱起了眉头,想着这件事当中有什么地方可能会出纰漏:“那么,在我们回去之前,你妹妹岂不是要一直假装你?倘若哪天她不小心出了声,不就危险了?”
      “是。”公羊已的眼神黯了黯,“她本不该被卷进这些事情当中来的。可她现在顶着天卜的名号,用着我的身份,只要身份没有暴露,太子就不会加害于她。”
      公羊已写下这段话的时候连手都在颤抖。她想起了公羊辰原本是怎么安排这个计划的:他算到了太子会在那天晚上向公羊家发难,于是事先把公羊未藏在了城中的某个地方,又把公羊已安排在城外的马车中。按照公羊辰的说法,他会把太子的人马引到公羊未藏身的地方,等到太子把公羊未抓住带走之后,他就会派人悄悄到郊外的山脚下去,送走马车里等待的公羊已。
      除了公羊家的人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公羊家最年长的两个女儿是长相一模一样的双生姐妹。公羊辰这么煞费苦心地瞒住这件事,就是他早已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不用去列出式子,也不用去演算,想也知道,就连人算都往往命运多舛,鳏寡孤独残必占其一,可怜他的父亲,尚是壮年就发急病而亡,他的妻子,生下一对女儿之后没多久就抱病而终……人算尚且是如此,天卜又如何呢?
      公羊辰当然知道女儿的心思,他知道公羊已不想把任何人拖到这个局中来,但他同样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走进一个死局当中去,他既已想出了能破这个死局的方法,那么与其瞻前顾后,不如破釜沉舟。
      想要破这个死局,就要从别处取两枚棋子来。
      一枚是公羊未。因为公羊辰多年来的隐瞒,没有人知道孪生姐妹的事情,只要偷梁换柱的计划成功,白楠就会不得天卜却自以为得了天卜,不再步步紧逼。
      第二枚则是白十二。白十二原本就在这双日相争的死局之中无法脱身,只要她愿意,她随时都可以站到公羊家这边来,救公羊已脱离这个被将死的局面——这不光是在救公羊已,也是在救她自己,如果白楠当真得到了天卜,那她能活的时日也就不长了。
      公羊辰心中的这些计较,有些和公羊已说了,有些却没有,比如,公羊已并不知道,那所谓的“派来送走她的人”会是白十二。
      而有些事情全在暗中,连公羊辰自己都不知道,就如同那悄然踏入了棋盘的第三枚棋子……
      “公羊姑娘……”白十二想了又想,仍是不知道该怎么发问比较合适,“算了,反正路上也不会有别的人姓公羊,我便这么叫着吧。”
      “是,就这么叫着吧。”
      看见公羊已在纸上写下的这行字,白十二心中颇有些失落,但公羊已刚放下竹管笔就抓起她的手,在她掌心里端端正正地写了“公羊”两个字。
      “这?”
      公羊已摇摇头,用手指按了按白十二的掌心,示意她别分心,然后缓缓地写下了第三个字。
      公羊已刚写完,白十二就想起了那天白楠写在纸上的猜测,只觉得心惊肉跳——白楠真的猜对了!只差那么一点点而已。
      白十二起身打开门,往走廊里看了两眼,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才把门合拢,然后坐到桌边来,轻声问她:“是个‘巳字,是么?‘辰龙巳蛇的巳?”
      公羊已看了她片刻,轻轻吐出一口气,又在她手上写:“是个已字。”
      “啊,我知道了。”白十二把手抽了回来,朝公羊已笑着,“原来如此。”
      我心里是想写个“已”字的。公羊已想道。她自己认错了……算不得我骗她吧?

24.羊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