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书国的儿子刘牧杰要结婚了,这是静凡到扶邦寨后第一次经历扶邦寨婚嫁的大事。静凡很是兴奋,她特别想知道,这里的结婚的情景和深圳家那边有什么不一样。以前听小姨说过,乡下结婚的规矩特别多,习俗也很麻烦,不过越是麻烦越是隆重。就像古代的结发,挑盖头一样,多浪漫啊。
昨天晚上,孟素珍就让静凡准备一身最漂亮的衣服参加明天的婚宴,静凡找了找,把小姨送给她的一件淡蓝色的羽绒服拿了出来,蓝色的牛仔裤,配上那双自己买的黑色的皮鞋。很素净的一身打扮。
第二天一大早,振轩就敲门把静凡喊起来了,静凡穿着漂亮的衣服出现在振轩面前时,振轩愣了好一会。今天的振轩也很精神,因为他要跟着刘杰去接新娘子。
“你还是别去了。”振轩笑着说。
“为什么?”静凡好奇的问。
“我怕他们把你当新娘子。”振轩说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低头没多说话。
这个时候振轩听到有人发笑的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刘可。刘可坐在他们家大门边的墙头上,看着他们傻乐。
振轩看看静凡,再看看傻乐的刘可,笑着冲堂屋喊了声:“妈,我先去了,你待会和静凡去找我。”就跑开了。
出了门,他把刘可从墙上拽下来,一顿拳打脚踢,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嘀咕着
“妹的,笑屁啊,你。”
静凡站在原地美美的仔细的打量了自己一下。
村里今天真是热闹非凡,今个儿还是个周末,村里所有的孩子都拥挤到刘书国家去要喜糖。
鞭炮从早上开始就没有消停过。村里管事的支书刘望,指挥着婚礼的各个细节的东西,东屋到西屋,南院穿北院,忙的不可开交。
孟素珍拉着冯静凡的手,来到了众人中间,看见美丽的静凡,她们又是一顿夸赞,说孟素珍好福气,认了个这么水灵的干女儿。静凡已经被夸麻木了,随她们说去。
林朝英的女儿刘文秀突然走到静凡面前,摸了摸静凡的衣服:“啊,料子真好,在哪买的啊?”
“家里带过来的。”静凡很随意很真诚的说着。
“我们这边还不兴这个呢,真好看,真舒服。哪天啊,我要去县城看看,有没有上这样的衣服了。”刘文秀说话的那语气里有几分羡慕,当然也有几分嫉妒,因为在静凡来之前,她和她妈林朝英可是村子里最前卫的娘俩,村里兴什么可都是这娘俩带起来的,静凡的到来多少让她觉得不是滋味。
的确,现在在扶邦寨还没有人穿羽绒服,现在的天气已经很冷了,自家用棉花做的棉衣棉裤都已经上身。外边套上用条绒或者其他的比较软和的布料做的外套,颜色倒是多种多样,不过太鲜艳的还是很少人穿。这就是全村妇女和孩子的装束。男人就比较随意一点抗寒一点,里面是毛衣,外边是棉服。连许振轩都是这样穿的。脚上的鞋子虽然花样就多点,不过穿的多的还是自己家做的棉鞋,有一种鞋静凡特别感兴趣,外边是用类似稻草一样的东西织成的,里面塞着棉花,鞋底是一块木屐,走起路来“嗒嗒嗒”的特别响,非常的保暖,穿在脚上就像烤火一样,村里人叫他“茅窝子”。
在扶邦寨,结婚的第一天新郎官需要做很多的事,第一件重要的事,就是上坟。把叠好的纸钱和鞭炮带着,支书带着新郎和同辈的几个兄弟上坟敬祖。一面是报喜,一面是祈福。许振轩和刘可也都跟着去了。
因为喜宴是在家摆的,所以村里的男人们没有特殊情况抽不开身的都要帮忙打杂,端个盘子,洗个碗什么。女人们呢,能说会道的就要帮忙接待客人,像孟素珍这样不会能说会道呢,就只能站着或者坐着干聊天了。不过,在这样的婚宴上,往往能见到许久未曾谋面的扶邦寨出嫁走的闺女们。这个时候,这群妇女可是有聊不完的话题。静凡很无聊的坐在孟素珍旁边听她和一个胖女人聊家长里短。
刘牧杰的母亲宋大娘端着一盘喜糖放在了静凡面前,和孟素珍她们客套了一番,又被支书叫走了。
静凡左顾右盼看到的都是一堆一堆的人或站着,或坐着喜笑颜开的聊天。男人们没事做的就站在一起吞云吐雾。小孩子最欢快,男孩子捡个鞭炮皮一群人研究大半天。女孩子扎堆的在炫耀各自的头花和衣服。老人们最安详,村里就那几个上岁数的老人,他们被安排在比较远的棚底下坐着喝茶,交头接耳的看着儿孙们欢天喜地。乐得合不拢嘴。静凡感兴趣的是她们的衣服,老太太们头上总喜欢顶着一个毛巾一样的东西,还穿着黑色的大襟外套,黑色的裤子,裤腿裹在鞋里,那是几双小脚啊。老爷子们穿着黑色的中山装,手里拄着拐杖,头上带着深色的或皮的,或毛的帽子。
这样的一副和谐的场景,静凡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和自己生活的那个地方相比,这像不是一个世纪的两个世界。
许振轩和刘可他们回来,刘牧杰走在中间,很瘦,个头也不及振轩高,那件灰色的西服在他的身上显得很肥大。年龄看上去和振轩他们差不多,比他们都略显文弱的样子,只是在举止上多了几分不相称的老成。
刘牧杰从静凡身边走过,进屋去准备接新娘子的东西去了。振轩看见静凡一个人无聊的东看看西瞧瞧,于是就很像一个哥哥一样招手把她叫到自己这边来。静凡犹豫了一下,然后和孟素珍说了一声,就跟着许振轩玩去了。
许振轩和刘可把静凡带到了刘牧杰的新房,新房虽不是很新,但是收拾还是很规整的,大红的被子铺在席梦思的床上,几个调皮的男孩子,把自己重重的摔在床上,试试床的弹性,被刘可吓唬了几声,都跑走了。
刘可自己睡在床上唱起歌来。许振轩把手里的糖砸向刘可:“娘的,又不是你结婚,你高兴个啥。起来,给人弄脏了。”
刘可摸摸被糖砸疼的脸,很委屈的样子。
“我想好了,我明年就娶,反正是不上学了。”
“你娶,那得有人愿意嫁啊,就你这个挫样,谁愿意?”挖苦刘可是振轩最大的乐趣。
“你行了你,你不也是光棍一条。要学就学人刘文骏,左抱一个,右搂一个。“说着刘可还做左搂右抱的架势走向静凡,被许振轩一觉踹到床上。
“人老头有钱,你老头有吗?少说这些没用话。”
“咱老头没有,咱可以自己挣啊,是不是,你等着,将来我要比刘登过的富。”刘可美美的躺在床上坐着他的白日梦。
许振轩很不屑的看着这个家伙。
如果说刘可是个空想家,那许振轩就是一个实干家。这是静凡后来总结出来的。
中午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刘牧杰捧着鲜花,对着父母鞠了个躬,就进了车里。后面跟着一群男男女女,那是陪着去接亲的。最后面用三轮的机动车,载着一个唢呐班,村里叫喇叭班,四五个人,吹打着《百鸟朝凤》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刘牧杰的父母看上去也都是很和善的人。他们今天穿的都很鲜亮。
静凡旁边的几个男人在聊天。
“人家可都羡慕咱村啊,因为咱村有刘登这个大能人,人家娶媳妇用拖拉机,咱用桑坦纳。”
“那是,就冲这个,那好姑娘也得往咱这嫁啊!”
“就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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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凡站在许振轩的旁边,看的很开心。脸上露出恬静的笑,谁也看不出来这个女孩子的身上发生过什么。
新娘子的家离扶邦寨很近,很快喇叭的声音
婚礼——扶邦寨的仪式[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