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儿臣不知。”
“哼,你不知道?”惠贵妃冷冷地直视着他:“还是你不敢说?”
“请母妃明示。”他轻吸了一口气。
“好啊,你和本宫斗心眼么?本宫问你,你到底想不想要太子位?”
“想。”
“既然想,你还分神于儿女私情,和司徒家的牵扯不清!那日,你一个人骑马出府,天黑才回,是做什么去了?这个女子,本宫在宴上见过,姿色平平,哪里及得上霜儿半分,亏得你还当心肝宝贝似的含着捧着。你也不想想,她在吴王府里一待就是一个月,你二哥什么人,你比我清楚。她恐怕早非完璧之身,哼,就连做你府上的丫鬟都不配!”
“母妃!”宇文澈气得全身发抖,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儿臣知道自己糊涂,不该对霜儿的妹子牵肠挂肚。但无凭无据的,母妃怎能如此说话?岚儿绝非水性杨花之人,她的心里只有儿臣,儿臣的心里也……”
话说到一半,他已觉不对,忙闭上口,歉疚地向惠贵妃磕头道:“儿臣失言,请母妃……责罚。”
“唉。”惠贵妃微叹一声:“母妃原以为,你是个领兵打仗的帅才,对儿女之情会淡上一些。没想到,你竟和他,一模一样。罢了,不谈这个女子了,免得伤了我们的母子之情。这里面的分寸,你要仔细拿捏,不然,休怪母妃不讲情面。说起蒙古之役,颇为蹊跷,就在事发的前一日,冷宫里的那个贱人,居然吞珠自尽。她在那里,足足囚了二十年,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那日寻死。接着,宁王就被宣召探望。那个巴图是个草包胚子,平日里对侄子言听计从,怎么就突然转了性,敢杀人邀功?此战关系着乌兰穆特满门,宁王和她急得跳脚,用苦肉计博取你父皇的欢心,原是情理之事。只是有一点,母妃想不通,那道军情密折,满朝文武尚不知情,宁王和她怎会知道?难道……?”
宇文澈心中一寒,沉默许久,颓然地低下头:“母妃说的是。这件事,儿臣也想过。如今看来,果然是父皇的意思,正是他把消息透给了大哥。”
“啊!”惠贵妃悲戚地闭上双眼,她的身子微微颤抖:“说下去。”
“父皇早就看出儿臣的用意,却装作不知,只透过大哥打压儿臣。这几日,他在明面上大力褒奖,命儿子练兵不辍,暗里却让钦天监拖延时日,直到蒙古事平。若大哥实在不济,压不下叛乱,于寿通的兵卒也必然会暗中保全。乌兰穆特和纳兰,都是朝中的皇亲重臣,少了哪一方的约束,都会生出事端。这还是浅面上的,往深里想,父皇把儿臣和二哥召到身侧,不就是为了太子之位?如今,借着蒙古的事,把朝臣摸了一遍,若来日立了储君,自可依情赏罚生杀。”
“还有一点,你没说到。皇上也是在试炼你们,看你们是否有审时度势、掌控朝局的能力。如今看来,你和宁王,怕是都输了。”惠贵妃叹道:“看你二哥,置身事外,托病不来。皇上却把今日的宴席,另分了一份,特意送到他府上。皇上送的哪里是酒菜,实实是在打你们兄弟的脸,明明白白地告知你们:不要在他面前动心机,因他只是顺水推舟,陪着你们玩了数日而已。”
“唉……”宇文澈一声长叹:“若是父皇一心想立二哥,儿臣亦无可奈何。”
“事在人为,你若真狠下心,又怎会不成?”惠贵妃冷冷地扯起嘴角:“时辰不早了,你回府,别让霜儿久等。”
第六十一章 用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