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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2/2页]

天吟赋 宋儒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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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平听了不但不恼,反笑道:“你也不喝酒了?”禾禾坐起身道:“喝是喝,但不往醉了喝。”禾禾光赤着身体,乳儿饱涨着,分外迷人。林之平笑道:“也不了,都节制起来?”禾禾听了这话有些个羞,哼道:“那倒不,只是得小心些,我才怀上,只怕他偎得还不牢靠。”听了这话,林之平欲望全失,拉毯子道:“睡觉,睡觉。”说了关灯躺下。
      禾禾暗中摸过来,爬到林之平身上,抚摸他,吻他。林之平道:“禾禾,咱们别这样好不好,我一点不想来。”禾禾不知怎么心情又转好 ,吃吃笑道:“我伺候你,你只闭眼享受吧。”林之平拥着禾禾的身体,轻叹道:“禾禾,我们应该说互相了解,我不想伤你的心,只我不想要孩子,得,你要吻就吻吧,现在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禾禾喘道:“你可怜我?”林之平哼道:“不是。”禾禾哼央道:“可是为什么呢?你自己每每不想要,可又满足我,却又不象是真要我,不主动吻我,爱完了也不常拥了人睡”林之平不吭声了,他暖着禾禾极度渴望温情的身体,了无声息地主动去吻禾禾的嘴唇。禾禾至少这一阵儿是幸福的,至少她从她认为所爱的人那得到了她需要的体贴,她那半枯的心得到了滋润。禾禾吻一会儿,爱一阵儿,渐渐地累得睡过去了,在半昏迷中得到了一个完满。
      林之平在黑暗中大睁着双眼,使人看不出那隐含的是委屈,悲哀,失望,痛苦还是愤怒,或许永远没有人会洞察他的内心世界,因为没有人能再次经历他所遭遇的,他所思想的。他拒绝友谊,拒绝爱,因为他本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些,哪怕是最知近的人,他仍然怀疑。爱凄芳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是妹妹,尚有几分母亲的影像,那是他潜意识中尊崇的一种精神力量,他爱凄芳是把她当成自己的一部分去爱的,禾禾却没有这个先天条件。
      早晨,禾禾首先醒了,她立即想起了昨晚上的温存,一股感动的热流一下子充满了她的身体,她轻轻拥着沉睡不醒的林之平亲吻,小心地爱抚这个她钟爱的男人,不管他对她还有很多未知的,甚至从未给她以好颜色。“噢,之平,亲爱的!”禾禾把自己的脸再次贴到林之平的脸上摩擦着,用唇轻轻地揉他,轻叹道:“我的心肝宝贝儿,我的好宝宝呦!”“我不是你的宝宝。”林之平由熟睡到清醒快的惊人,他片刻间就坐起身来,看了禾禾道:“你不要这么说,我不得劲。”禾禾仍娇道:“为什么不行?”林之平不满地道:“小时候妈妈这么叫我,因此不许你这么叫我。”林之平有些粗暴地推开禾禾,下地穿衣。
      禾禾被这突如其来的抛弃弄得十分失望,她勉强笑着道:“抱抱我吗。”她仍延用昨夜的感情方式向林之平撒娇。林之平头也不回地道:“今天我事多,没时间陪你。”禾禾呆呆地望着林之平道:“你不爱我,是吗?”林之平对着镜子系领带,淡淡地道:“为什么问这些?”禾禾赤身下了地,从后面抱住林之平,道:“告诉我,我怎么才能使你爱我?”林之平道:“你今天要是闲着没事干,就去和凄芳或是彩云一同找事干,我不能成天陪着你。”禾禾忽然间气血翻涌,泪珠儿滚落了大大的几滴,乱打林之平道:“你不负责任你,你这是折磨我,你这是虐待。”林之平转脸道:“禾禾,我能负什么责任!我早说过了,我会伤害你的,可当初你仍要留下来。我知道我们早晚会终结,可不知到底什么时候会终结。我改变不了你,也不想改变。你也不能改变我,强迫我。”禾禾道:“你变一点点也不行吗?”林之平哼道:“女人的一点点,常常等于全部,这是圈套,别给我往头上戴这个。”禾禾抽搐着,牙齿得得地打战,她哆嗦着回到尚有两个人身体余温的被中,她感到自己已无力去哭了,她的手努力着想抓到些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有,那余温也正在消失,她感到自己整个人从里到外全都冰冷了
      禾禾捂着脸抽抽搭搭地哭起来,林之平心中十分不耐,他寻思了半晌,又默默审视了禾禾一会儿,轻笑道:“禾禾,咱们别演戏了好不好?”禾禾仍哭,也不回话。林之平拉下禾禾的手,直盯着她的眼睛道:“别哭,别哭,我就扛不住女人的泪水,我心肠太软,因此为了避免女人泪水的伤害,我训练自己一听到女人哭就心烦,现今略有小成,所以请你不要哭,否则别怪我不帮忙。”禾禾愕然止住了哭声,带着一丝惊喜地抬泪眼看着林之平。林之平坐到禾禾身旁,轻轻拥了她道:“这么着吧,禾禾,你还是回家吧,看看能干个什么正经的买卖,我和凄芳商量一下,钱上一定不亏你。你能独立地生活,也算我没有负你,不枉我们相识一场,去京都也成,只别再留在这,那样我们俩都不得安宁。”禾禾听了这话一声不吭,也不哭了,推开林之平下地,理鬓束衣,收拾自己的东西。这回反是林之平觉了奇,跟在她后面转,见她连冬衣都往包里打理,惊道:“禾禾,你干吗?”禾禾收拾了一会儿,不知怎么又跌坐到地上,她静静卧了一会儿,回视林之平道:“林之平,你下流!下贱!你污辱了我的身体,也污辱了我的人格。我告诉你,我和你不是为了钱。你不要我的人,我要你的钱有什么用?再无耻的女人也不会把自己的感情和身体去卖给一个自己所爱的人。现在我告诉你,我不爱你了,这孩子我也不要了,咱们现在开始彻底结束了。”林之平见禾禾神色异样,上来抚她道:“禾禾,你冷静点,别说气话,我不能不管你,在钱上我早答应过你。”禾禾冷冷地道:“林大公子,我不用你负责了,你还献什么殷勤。”林之平还想说什么,忽听传呼机响,是艾诚呼他有急事,忙对禾禾道:“禾禾,有事晚上再说,让凄芳也来。”说了匆匆出门去了。
      林之平赶到艾诚那,艾诚站在公司前脸的街道旁,不停地看表。林之平到了,他迎上来道:“之平,出乱子了。”林之平道:“不用着急,慢慢说。”艾诚道:“我们跟南方一家电子公司签了合同,现金汇票打过去了,货到了日子了也未收到。现在托人去查,十有让他们骗了。那本是他们一个省科协的经济实体,现在那单位不认账了,说那个经营部是挂靠他们的,行政上没关系了,财务上也独立核算。一句话,他们不管,还说那实体还欠他们半年的管理费呢,他们也找不到人要呢。”这时林之平的法律顾问崔耐久也来了,他和林之平道:“刚才我知道的。”林之平道:“这事你看怎么办?”崔耐久道:“努力追讨吧。之平,现在这样的事多如牛毛,没人管的。这边出头去要,那边有人扛杠,时间久了一拖,就拉倒了,要是真骗,现在只怕连人影也摸不到了。”林之平沉思了一会道:“艾诚还有公司的事,不能分心,让凄芳和你走一趟,公事公办,先从法律角度想办法,不行了你们也别急,回来再说。”
      林之平和崔耐久一同驱车到了外贸局凄芳的办公室。凄芳带他们到了一个没人的房间,反先问林之平道:“哥,禾禾怎么了?才打电话来,要她在我那的东西,我让小叶子给她准备,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林之平道:“凄芳,你还得出门,急事,你们科长那我去给你请假,你和耐久先出发,他路上给你介绍情况。”凄芳接过崔耐久递过的一堆材料,便去谈生意上的事。林之平不放心,把繁楼天招了来,让他带两个人陪凄芳一同去。
      忙了一天,晚上林之平回到林浩这边,小叶子正和小保姆往桌上端菜。林浩正吃着,林之平也坐下吃,心里仍在想事,吃完了和小叶子道:“你禾禾姐呢?”小叶子道:“取了东西就走了,她也没和我说什么,只她脸色不好看。”林之平忙带小叶子往自己这边来,开了门,找遍了也不见禾禾的影子,在她的梳妆台上放着她的汽车钥匙,大哥大,传呼机,还有其它一些金饰珠宝之类的物件。纸条倒有一张,上面只写了一个字:“呸!”
      林之平四处去打电话问,可没一个人知道禾禾在哪,她象是在空气中消失了一样。想想禾禾身上还有些钱,林之平的心稍感安慰,杭州或是广州方面也得等几天才有音讯,禾禾回家也不能马上到。
      三,四天后,凄芳才回来,林之平接她到了市里最好的酒店的雅间。艾诚,崔耐久,繁楼天,茅升宇,屏风奇,琅瑜亮,李令,李玉,干干,朗月都到了。饭局间凄芳道:“钱只追回七成,算是私下交易,当时我看那情形,能要回来这些就不易了,官司打不得,根本没有成功把握,那公司也是些官家子弟搞的,人是没个抓的。”茅升宇道:“凄芳,你这就不容易了,崔律师说了,不是你恩威并施,让他们不敢小看,只怕一分钱也收不回来。外面到我们这来追款子,回去个三,四成就不错了。”林之平道:“这事我有责任,不全怪艾诚他们,是我太自信,太独断,一厢情愿地以为他们不敢,谁让人家敢了我们又奈何不得,这个教训大家都要吸取,再让人骗,就没了脸面了。”大家见他损失了几十万也不急,倒是佩服,只凄芳道:“哥,许多业务上这阵儿我留意了一下,怎么形容呢,都是粗放型的,在本市,本地区有各种照应,自是可行的,可再往外了去,只怕不具备什么竞争力,现在是大经济,大市场的年代,不能困守一地,固步自封最后肯定是死路一条。现今的十个老板中,十年后还能剩下一个是老板就不错了,谁不努力,谁就将被淘汰掉。”众人听了肃然起敬。林之平有些疲惫地道:“我没那些心思,你不怕累你去照应。艾诚,升宇,现在开始,生意上的事让凄芳管些吧,社会上的一些事,她还不行,不过也别瞒她,一点点让她知道。”艾诚,茅升宇,屏风奇,繁楼天都点头应承下。
      禾禾一直杳无音讯,林之平心情不好,晚上寂寞难耐,便去歌舞厅玩,一个人胡请了四个小姐,玩完又出去请四个姑娘吃宵夜,言谈中知道她们也都是夜莺式的闺秀佳丽,就让她们自己选一个来陪自己回去过夜。四个姑娘嬉笑打闹了一番,便推当中最漂亮的一个大眼修身的女孩。林之平自也中意,驱车将其三个姑娘送到她们指定的地方,便带那个女孩回了家。
      这女孩说自己叫秀玉,林之平也不往心里去,知道这多半是假名。这秀玉善解人意,和林之平天南海北说了半宿的话,倒是十分相契。拥着秀玉年轻健美的胴体,林之平也不禁春性勃动,温柔之心大起,顺着女孩的心意曲意逢迎温存了一番。这秀玉见了这么个有钱,有貌的美男子,更难得话语款款,不急不躁的成熟劲,觉得林之平其人分外有魅力,胜过许多她接触过的各种客人,不禁如胶似漆起来。一时间,她不但不觉不可忍受,反主动着和林之平大做起鸳鸯戏水之戏,爱了几遭也不满足,死缠了他不放,直到两个人最后的一点阳液都泄尽了,方才相拥而眠。
      一宿好觉自不必细说,只这秀玉近中午醒来后,恋恋不舍地竟哭了起来。林之平问怎么了,秀玉道:“以后我愿意陪着你,哪怕不要你的钱。”林之平道:“你怎么当起真来了,我们都是明白人,也不必做暗事,这是逢场作戏,一宿的姻缘,哪能扯得那么远,再说我有未婚妻了,她出门未回来,我不过寂寞无聊,才求你来家陪我,我们做长久之计,绝对不行。”这秀玉道:“你撒谎,那昨晚上我问你干吗找我们,你说你刚失恋,找我们是为了平衡身心。”林之平道:“那是开玩笑,全说真话,有什么趣味。”说了便要给秀玉钱。女孩说其实本应是我给你钱的,昨晚上都是你满足我来着。林之平笑道:“我从来就是这样,爱这个调调,你不满足我才觉着没意思呢。”林之平想用以前用过的办法,用黑白道上的一些头脑人物吓唬她,说缠了他没好结果,半真半假的。这秀玉信了却是不怕,说我又不是想害你,也不图你的钱,人家就是爱你的温柔劲,她说什么也不肯马上离开林之平,最后竟把林之平弄的有些感动了,可还是劝道:“你要钱我多给你一些,以后有了什么难处我也帮你。”秀玉哭了仍不干,直到林之平答应多陪她几天,方才破涕为笑。
      两个人偷着厮守了几天,不让人知道,尤其是凄芳和小叶子,林之平怕挨她们的骂,怕小叶子看不起他,而他心中星星点点的似乎对禾禾有一丝歉疚。这秀玉倒是十分满足,连着几天歌舞厅也不去了,只陪林之平一个。林之平奇怪地问她为什么?秀玉羞答答地说他让她感到自己不是人家的玩物,而是一个真正的女人。林之平心道:“多么幼稚的姑娘,风月场上怎么还能有这么心洁的女孩?真是异数。或许秀玉这样的女孩很多,自己以前只没注意罢了。”因这秀玉,林之平对夜总会,歌舞厅中的坐台小姐的印象有了改变,再不看低她们了,至少她们为了生活,也是付出了代价的,劳动所得,从这点上说,没什么可羞耻的。秀玉不要钱,他便给她多买些服装饰物之类的,不让秀玉吃亏,他亦觉了心安。这秀玉终是弄不懂林之平,见两个人终是无缘,痴心也慢慢消淡了,突然间便不再见林之平了。
      凄芳这阵事忙,外贸局的翻译几乎不干了,只让局里给她安排了个闲职挂着,因着林浩和林之平,没人敢违她的意。凄芳为林之平跑的大多是公关外交方面的事,因林之平圈中,无人擅长此道,不用说与外国人,就是与国内其它一些大城市上去档次的有知识,有能力的人打交道,都是上不去台面的,繁楼天之类一脑子歪心斜眼的不说,就是艾诚,茅升宇也只是经理,处长的料,而不是能推演大略,担大责的总裁一类的人。
      凄芳几乎天天向小叶子灌输生意经,她有意培养她这方面的能力,想让她将来帮助自己。这日凄芳,林浩,小叶子三个人正在吃饭,小保姆把小叶子她妈让进房来。林浩见来客,让小保姆给他分出一桌,他回自己的书房去吃,让凄芳陪小叶子娘俩。凄芳见小叶子她妈面容憔悴,便知又是小叶子爸爸的事。这回是赌博事发,公安局罚了五千元不说,还要教养三年,因为他开局设赌,放哨抽红,窝赌两全,自要重罚。小叶子她妈说这回再不原谅他了,再不离婚,她和小叶子下半辈子都得不到好。凄芳也干脆,打电话让崔耐久来,让他去收容所和小叶子她爸爸谈,这个案子她替他消了,只以后不许找小叶子娘俩的事,小叶子娘俩她安排住,连市边上那间平房也不要了,若再找事,公私两方面都要他好看。
      崔耐久才走,谢东和菲菲都满脸不乐地推门进来。谢东见小叶子母女在,便陪她们去琴室弹琴说话。凄芳见菲菲的样,也知有事,便道:“怎么了,菲菲,谢东欺负你了?”菲菲气哼哼地道:“他死清高,总跟我爸,我妈拧着。我让谢珠住我们家,等着开学上高中,平常也帮着我爸我妈干些家务活,他们出门,她照顾个家什么的,可谢东不愿意,你说,我这不是为他着想吗?让我爸我妈也出些力,反正我自己挣的钱还不够零花,我们外租的房子也是单间,也不方便,又不能让二珠总住你这。可谢东说我是没责任,一点眼前的苦也不能吃,整个一个娇小姐,可气死我了。”凄芳沉吟半天,才道:“菲菲,谢东的想法不能说不对,人不能老靠别人。你的出身无法选择,但你未来的生活你却可以选择。父母也好,谢东也好,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抱有怎样的信念,拥有什么样的准则。要我说,人的出身,人的性格都无法决定人的命运,决定人的命运的,只要两个,一个是宏大的人类社会的现实必然性,即便是伟大的人也常常难以超越,一个是你自己的选择。逃避开现实可以,但你将失去自己,可能表面上,暂时很舒服,实际隐藏的失意和痛苦终会浮现出来,甚至因你的不自省而伴随你一生。面对现实,哪怕不容于世,但只要你是正确的,你终会在某些方面取得成功,暂时的苦难并不可怕。人生于世,总是要奋斗的,总是要创造的,这样人生才有意义。我们女孩家,历来便有一大弱点,避苦趋乐,总是浮于表象,最后因为不具有生活的实力,便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受欺受辱,皆因为我们缺乏足够的理性和坚强的毅力。我以前也以为我依靠父母,哥哥便行了,这一阵我才发觉自己大错特错,以前有些人尊敬我,只因我是爸爸的女儿,是我哥的妹妹,现在他们许多人尊敬我,只因为我是凄芳。菲菲,你不身处其中不知这当中的差别,以前那些都是虚荣,现在的却是自豪。我用自己的聪明才智证明了我的价值,这荣誉是旁人无法馈赠的,也是旁人无法轻易剥夺的。菲菲,我们的社会在向前发展,人们会越来越寻求一种公平竞争的秩序,我们有些落后的观念不转变,是会遗恨终生的。我说的可能你不能马上理解,但你会越来越明白。”
      经凄芳一开导,菲菲马上对谢东便有了好颜色,等和谢东一同告辞走时,又胳膊挽着胳膊了。凄芳只笑笑,心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古人的至理明言,再不会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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