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昧的人都清除消灭掉,但必须不折不扣地换换他们那无聊的庸俗脑筋,这样国家才能进步,民族才能兴盛。人多并不能说明什么,人多并不代表真理,也不代表力量。只有中华民族文化的继承者和发扬者才有资格领导我们的国家,只有无比热爱中华民族的英雄人物才能给国家带来和平和繁荣的未来。”
东方夜寒听了也觉心潮澎湃,眼中闪着晶光道:“昨晚野森和泛光华的诗提醒了我,是的,美德是该潜隐的,才智是该敛藏的,但现在的时代环境要求我们狂放不羁。美德不应再沉默,才智不应再谦逊,该奋斗就奋斗,该勃发就勃发。创造伟大的美的时代到来了,再谦恭客气便是虚伪,再不挺身而出便是罪过。我们该是一群出世的青年,不应做山林的隐者。我们不成熟,但我们在求进步,我们少知识,但我们在探求,没有人能阻挡我们,没有人能毁灭我们青春生命伟大的创造力。”
野森早走到了地中央,夜寒话声才落,他便接道:“即便没有壮丽的人生,也不能没有壮丽的向往。我们不该再有模糊的思想,而应该有清醒的信念。对人类的正义和崇高的道德的忠诚是永恒的第一位的忠诚,它甚至抛开了国家,民族的观念,因为世界和人类的内含远远比它宏大辉煌。忠诚于祖国,自己的民族是永恒的第二位的忠诚,这在生活中代表着社会正义的人们身上得以体现和发扬。没有第二位的忠诚,也就不存在第一位的忠诚。她们是辨证和谐的,是不相左的。忠诚于我们的时代出现的领袖人物及他们所拥有的思想,是永恒的第三位的忠诚,这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得以凝聚,得以进步的必不可少的条件。我们的生活需要偶像和榜样,需要大智大慧的领路人,如果失去了这样的超人,社会必然陷入停止,倒退,无政府状态,罪恶得以滋生,因为缺少在思想上,行动上与之相对抗的先锋。无有英雄的社会是平庸的社会,无有英雄的时代是腐朽的时代,没有英雄的国家必是一个无尊严,愚昧落后的国家。忠诚于自己的本职工作,忠诚于原则是永恒的第四位的忠诚,这是一个生活在现实的人所应普遍遵循的美徳,如果不如此,生活将是混乱无序的,哪怕有再多的主义,再多的信仰,也只是坐谈立议而已,没有一丝一毫的现实意义。忠诚爱情,忠诚友谊,是永恒的第五位的忠诚。如果生活分为工作和休息两大块的话,那么真挚的爱情和纯洁的友谊便是后者得以美满快乐的两大支柱。一个漠视真情,蔑视友谊的人,虽然不一定是罪犯,但至少是敌视社会的,是社会潜在的危险因素。爱情圆满,友谊纯正者必是理智和卓绝的人物,是社会的栋梁。还有一种不被排上座次的,对自己的信念,自己的道德,自己的坚强和幸福的自我忠诚。这种忠诚在那些深沉的,有责任心的人的身上体现的最充分,外表的极度安详,平静,预示着他的内心世界的波澜壮阔和思想的浩渺无边。对个人来讲,人生的意义不仅在于物质财富的创造,更在于人的思想的不断充实,心灵的不断升华,一切的一切,仅在于此,别无其他。”
野森仰望天穹,挥了下手,叹息道:“天空是多么的灿烂,霞光是多么地耀眼,大地是多么的广阔,我们的心胸不该浩瀚吗?在神奇的东方,我们伟大的国家,有我们这群青年在伴随着她,哪怕天地充满了凄风苦雨,我们的生命之光仍要闪耀。我们要脱离所有过去的种种愚昧的禁忌,从我们身心所最需要,最深切的需要为起点,用伟大的温情去接触,去产生新道德,新社会,新生命,而且用我们最广阔的爱去纵惯她,赋予她以至高无上的生命之爱——自由!”
野森,韶醒他们的一番话,听走了些人,也有不懂的,不过玉洁却懂的,她心里极感动,欲言又止。大家见她这样,慢慢地都去看她,等着她说些什么。玉洁仍习惯地摸摸肚子,静静地道:“我说什么呢?你们是四十多年来中国第一批受过完整教育和将受到完整教育的一代,你们是在八十年代酝酿,在九十年代成长,到下一个世纪成熟的一代。我尊重你们,热爱你们,我衷心希望你们永远保持你们的激情——对国家深厚的爱和对自己深厚的爱,我相信,你们是使我们国家和民族走向繁荣的又一代先锋,我相信你们比二十世纪上中叶的中国共产党人更伟大。国家依靠的,永远是那些有理想,有道德,有知识,有献身精神的人!我希望你们能成为这样的人。我是柔温的妻子,而他和你们处于同一年龄区,思想区。你们叫我玉洁妈妈,这我不反对,但我想我能成为你们的大姐姐就知足了。”夏雪涛听了脱口而出道:“这不可能,你永远是玉洁妈妈。”冰清听了掐他道:“你占我便宜是不是?”夏雪涛哼也没哼,仍看玉洁。
玉洁笑了又道:“好吧,那我现在就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向你们提出一些忠告和建议。你们幸福而有前途,充满朝气因而有伟大的生命力,你们开始在征服中国了,可能在未来还会征服世界,当然不是用暴力,而是用文化的渊源深厚和思想品德的高尚,但你们开始生活的时候,首先要培养起一种良好的心理情绪,不急不躁。人生的第一个本领在我看来是耐心等待的本领,尤其是在你们的学识能力还不足以实现你们的理想的时候,默默奋斗,尤为可贵。其次,你们要敢于正视个人生活的痛苦,要敢于牺牲自我的利益,要坚持原则,不向任何罪恶和错误屈服,要自省,要和自我作战,要战胜自己。幸福的生活必须要付出代价,不付出代价就不存在什么幸福。不但会说,还要拥有真正能区分幻想和理想的本领,如果这两者混淆了,你们的思想就会混乱,你们就会因不切实际的追求得不到而误入歧途,伤害别人,同时也伤害自己,从而产生很多不妥的思想和行为。要记住,你们有两点是其它一切人,包括那些历史伟人和权威所无可比拟的优势,一是你们的青春,二是你们特有的热情,或者说你们用来征服世界的资本只有这两个,青春永驻,热情永存!当然,还有一些更出色的会具有坚忍不拔的信念和冷静明确的追求。要证据吗?那么我告诉你们,柔温得到我的就是靠这两点,即使他在其它方面算不上成熟完美。你们还不值得人敬仰,但你们可爱,无比地可爱。我希望国家在你们奋斗的过程中成为真正伟大的国家,同时祝福你们实现自己的理想,在爱情上也能获得成功,当然,爱情!这一点很重要。我最后还能说什么呢?奋斗吧!努力地奋斗吧!永不休战地奋斗吧!去开创你们的纪元,去得到你们应该得到的美好生活吧!”
众人无比热烈,持久不息的鼓掌,热切地望着玉洁微笑,青年们的微笑满含敬重,感激,欢喜的深情厚意,他们的感情一同被玉洁的话语又一次激发起来,他们的心在一起以同一和谐的韵律跳动,有几个素日好激动的流出了幸福的泪水。彩芳和冰清瞪大了双眼,惊奇,不解,兴奋无数的感情一齐聚向她们的心头,她们忘记了呼喊,忘记了鼓掌。
玉洁一时愣在当场,她刹那间回忆起自己的所作所为了,她被青年们的热情震撼了,那从未有过的甜蜜清流漫过她那端庄安详的心田。玉洁也流下泪来,叹道:“我也爱你们!”她最后以留恋的语调曼妙地叹息着。
柔温先是脸红,继而惊讶,错愕,这时他抿着嘴,微晃着头,挺直了腰板,自豪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把目光放回到玉洁身上,不住地舐着嘴唇,冲动地上上下下打量他的玉洁。
众人慢慢安静了下来,默默体会着,有的仍感激地望着玉洁,有的互相地对视,微笑,有的低头凝眉沉思,有的仰望苍穹,做几次深呼吸。
接下去大家仍闲闲散散地去吃,去听音乐。文雄,小李子,小乐天,强汉要玩牌,硬拉上林之平和谢东,绵绵,菲菲不放心,都要跟他们去,只禾禾不管这些,高兴了,她还要上阵呢。小李子笑道:“我们只先去屋里摆好桌子,这还没吃够呢。”凄芳笑道:“多吃些,这一半还没吃上呢,都饱得不行,晚上也吃不得多少了。”
紫薇,朗月表姊妹有事,先走了。玉洁见过了中午了,也要告辞,可挡不住柔温,冰清都玩的高兴,凄芳几个又劝,便躺到野森家唯一的一个躺椅中,去小睡一会。云靖让把音响的音量也放低了,怕惊了玉洁。小李子,小乐天几个吃最后几口的,也不敢再大声嚷嚷。
冰清肚子吃得溜鼓,只躺在草地上,硬拉了夏雪涛来,脑袋枕到他的大腿上,小半个身子躲在阴影里,大半个身子放到树影外,去晒太阳。夏雪涛也拿了本书看。冰清无事也要起事,先取了小石头和彩芳,小意,小叶子互相打了阵儿,倩笑着和夏雪涛道:“夏雪涛,你说,你最怕什么?”夏雪涛笑道:“我最怕没有书看。”冰清斥道:“一听这话就准知是个还没人爱的。”夏雪涛道:“那倒不一定。”冰清道:“什么不一定?不信你问彩芳,看她怎么回答。”夏雪涛问那边也半躺半卧的彩芳道:“彩芳,你最怕什么?”彩芳回道:“那还用问,我最怕失去我的云龙呗,傻冒。”
冰清又问云龙,云龙低头难堪地道:“现在,我最怕考不上大学。”柔温聪明地道:“还有,怕考不上大学,配不上乳乳,对不对?”云龙低头只是笑。于是冰清挨个了问,强汉道:“不用问我,我最怕没有钱。有了钱,想啥来啥,还怕讨不来老婆?生不了儿子?”小李子道:“我最怕死,喝不着酒,抽不着烟,打不着牌,那多惨。”彩芳气道:“一帮子没出息的,快滚一边去吧。”
林之平不想玩,求谢东代他玩,说输了算他的。谢东临走举起手道:“我最怕我这双手受难以治愈的外伤,那样,我的本事可就去了一大半了。”泛光华回的是:“我最怕孤独一人,没有朋友。”野森回的是:“我最怕失去信心,失去永远奋斗不息的勇气。”禾禾回的是:“我最怕失去现在的工作。”柔温回的是:“我最怕冰清。”韶醒回的是:“我最怕女性不喜欢我。”柔温听了拍大腿道:“欸,还是韶醒有水平,我怎么就忘了这句了。”彩云笑道:“你正应了那句话,人家一说你就明白,人家不说,你一辈子也不明白。”柔温道:“那你最怕什么?”彩云笑道:“我最怕玉洁妈妈把你关在家里不放出来。”柔温笑道:“还是疼我的。那个天宏呢?他没告诉你他最怕什么?”彩云想了想道:“他说过,他说他若接手一个案子,最怕他没破案前,罪犯们又犯罪,又伤害无辜的人,而这又常常是不可能的,因此他只能拼了命地干,什么也顾不上。”
云雄道:“我最怕家里不答应我和云靖的事。”云靖妩媚地望了云雄道:“我最怕云雄出什么异外,不见了他,心里总惦记着。”程慧回的是:“我最怕半途而废。”凄芳想了想,看大家道:“我觉得没什么好怕的,生也好,死也罢,生活本来就是如此,怕什么呢?”林之平见人问他,静静地道:
有母不惜爱,无母才知苦。
天下皆一般,千朝共所有。
吟完了,不再言声。
大家正说着,见文雄打房里一个人垂头丧气地出了来,大家便问他。文雄道:“我吗,我最怕完成不了生产。一炉一炉的钢,废一炉少一炉,你想撵都撵不上,那一损失就是十几万,几十万。我是当班的班长,不出事,工程师,厂长什么的也不能象我们一样,一分一秒地也不离开,但一出了事,他们来了也晚了,因此我们的职责就是坚守好岗位,没别的。外人不知道,可我们厂,我们车间都知道,有一半以上的未遂事故,都是我们当班的工人发现的早,及时补救了,否则,几千万,几个亿也损失了。怨气归怨气,现在这时代,谁没有怨气?但有怨气也不能故意把钢弄废了,那钢水也象我们的孩子似的,一进了炉,再炼出来,那滋味也够美的。你们别看不起小李子,小乐天他们,他们干活都是把好手,他们虽然文化不高,可他们干的工作也不是谁都能干好的。离开了班里的几十个弟兄,我什么青年标兵,先进工作者,只怕现在连小命都没有了,在我们那,谁没救过谁呀!危险象刀一样在半空悬着,你就是个大侠,可也有眨眼的时候。我们虽不如你们说的什么志同道合,能吟诗作句,可我们都是生死弟兄,谁有了难,到了节骨眼上,都肯拼命的。你们写的那些诗什么的我们也不懂,可你们怎么就不能给我们写两首?象《咱们工人有力量》那首歌多棒,每次厂里演节目,咱们班都唱这首歌,那真叫带劲。彩芳也去过我们那,你问问她,脚也软了,魂也飞了,还不是平常叫那些软绵绵的歌给泡的?见了点血的,伤的,就妈呀呀地直叫。前阵儿我们那有个工人,轧掉了根手指,哼都没哼一声,上医院临走那阵儿,照样着和大家说话。他肯定不如你们那么懂理,坚强,可那痛了伤的平时也不知受了多少,都惯了,这算不算坚强?你们谁能掉了手指不哼一声?你们老看不起我们,真正的工人哪个也都是流了血,流了汗才挣来的钱,多了少了的也都是干净的,多了少了的也是国家制度的事,我们有什么错?你们有知识的不去管国家倒由我们来管吗?到时候又不让了,反正我们也说不过你们,理总在有权有知识的人手里,但我们当工人的只知道一句话,不干,山河就不能变。”
柔温听了笑道:“嘿,文雄,你哪来这么多水平!你看看,把他们都说的没了动静。”文雄回头看了一眼,道:“他们不让我玩,其实我玩了也占不到便宜,输了也罢了,赢了不管多少,他们非让你请客不可,动不动的我还得搭钱,不玩也好,我也能多省几个。”柔温气道:“得,刚才还说的好好的,这一下高大形象可就都没了。”文雄不屑地道:“什么高大形象?还不个个都一米以上,两米以下的样,全国才有几个穆铁柱。”说完了不再说,又往回了走,边走边自语道:“不让玩也得看看,过过干瘾也是好的。”大家皆笑了一场,都说:“真不知他们原来也都是有趣的。”
临晚上又小吃了一顿,只还剩了不少。野森和彩芳道:“他们上班,明个儿你请些人来,剩下的一直都拿冰镇着,坏不了,你们来吃,好不好?”彩芳听泛光华几个也来,便答应了。
只林之平和禾禾两辆车,接了几趟才将人都送完了。彩芳,云龙,小意,夏雪涛搭伴一辆车,彩芳和夏雪涛道:“乖涛儿,明个儿你不来,我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夏雪涛见她半醉着,吃得都弯不下腰,只好又说晚上他去通知,林之平说把音响放这,过几天再拉回去,逐上车一同去了。韶醒,泛光华,东方夜寒怕家里不放心,坐禾禾的车最后一拨走的,柔温早先不走,只和他们搭这一帮车,也不知和禾禾又鬼估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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