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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2/2页]

天吟赋 宋儒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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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扯了道:“听说你三十晚上一个人过的,干吗那么怪呀,怎么不回家去?”野森看了她一眼,道:“父母可敬,敬之,不可敬,远离之,大不可敬,大义灭亲之。不孝为大恶,可愚忠愚孝也是吾辈所不肯为的,以别人的痛苦来换取自己的快乐,身为父母者也不可求之于儿女也。”彩芳奇道:“回家过年还能痛苦?”野森道:“对。”彩芳摇头道:“头痛,头痛,太怪了,不和你说了。”她仍高高兴兴的,进屋去弄睡觉的程慧。
      夜寒见彩芳走了,笑道:“我打认识她便没见她有不笑的时候。”彩云道:“她怎么能不快乐,别人愁得不行的事她也能找出好玩有趣的东西来,别人不以为然的,她却能笑个半死。”夜寒听了道:“实在是可爱,让人羡慕。”正说着,便听程慧屋里一通乱,彩芳在大喊,“妈妈呀,笑死人家了,云龙,我的云龙啊”又听柔温在喊抓小偷。众人对视着,哭笑不得。
      程慧披头散发地出来,向凄芳要木梳,脸上尚有一丝倦怠慵懒的娇态,那份妩媚样,格外招人爱。韶醒站在地中央,程慧恰好从他身边行过,一缕发丝正掠过他的脸腮,他看得傻了,老僧入定般呆在那。凄芳问程慧道:“怎么的了?”程慧道:“还不是柔温,他上我身上翻东西,什么没得呢,自己身上的钱反丢了,现今还没查出谁干的呢。”众人听了又笑。
      禾禾到外间找林之平,林之平正拿把刀向外走,禾禾见了道:“你干吗?”林之平道:“外面砍块肉去。”禾禾跟了出来,下手帮他忙,嘴里道:“艾诚说过两天让我出门,都怨你,给我找了这差事,不能天天和你在一起了。”林之平道:“才出息些,又往回了走了。”禾禾道:“我怕,社会上的事,太难了。”“禾禾,仅仅坐在家里想象,社会要比你想象的艰难,可一但你走出幻想城,投身社会大熔炉之中,你又会发现,社会比你想象的要简单,它既不是单纯的,也不是那么可怕的,只要你掌握了它运行的规律,你自会活得舒畅,活的自如。”林之平柔声道,伸手抚了下禾禾的脸蛋。禾禾道:“这是做生意,我从来没干过的。”林之平道:“做生意怎么了?比对付我容易,晓之以理,动之以利,又不用你耀情。”禾禾道:“我还要买时装。”林之平道:“家里放钱的地方你也知道,自己取吧。”禾禾道:“不,还是你拿钱给我,最好你陪我一起去买。”林之平拎着一块大肉,道:“让凄芳陪你去吧。”
      彩芳搅了柔温,文雄他们的局,自己被打了几下,也不急,又去和云龙叽咕着使温柔,讨欢喜,见韶醒一旁发怔,以为是没事做的,便喊道:“白一半,你过来。”韶醒道:“弄什么稀奇?”彩芳道:“你过来吗。”韶醒过来了,彩芳仰脸道:“白一半,嗯,他们说你会作诗,那你给我作一首歌颂我们家云龙的诗呗。写好了,我高兴,你也光荣。”韶醒听了道:“彩芳,写诗不是包饺子,一捏一个,再说我又不是个急才。写诗要酝酿,要营造一种安适的心境氛围,还要有素材,无感而不发。”彩芳不经心地道:“唉呀,写诗不就是胡说八道吗,你随便说了就行,我不挑剔。”
      一听作诗,好这个的都拢了来。程慧也注了意,人丛中坐了去看韶醒。韶醒见程慧看他,心下激动,随口道:“啊,云龙!云中的龙啊,高高地在天上行。”程慧撇了撇嘴,转开头去,也不知她笑没笑。彩芳拍手道:“云龙,快来呀,有你的诗了。白一半,快接着说吧。”韶醒胡乱道:“飞腾的神采撒满了天庭,那清洌如水的月亮,也在羞涩地倾听,听那浩渺空旷的宇宙浸满男儿无尽的幽情。啊,无拘的才气,不息的赤诚,伴着金光万道的太阳,爆出一个辉煌的黎明。啊!那就是不离不弃,无怨无悔的亲情,那就是缠绵缱绻,永生永世的爱情!啊,奇妙的韵泽,涤荡的彩虹,高高地在云端里潜行。啊,那就是我们可爱乳乳的女儿心绪,那就是我们云龙的忍隐德行。”彩芳喜得乱拍手,道:“太好了,太好了,白一半,接着再来个更好的。”韶醒道:“完了,我作完了,再没有了。”“这就完啦!”彩芳意犹未尽地叹息道:“这也太不赶劲了,才觉了好,就完了。”泛光华听了道:“彩芳,我也得了几句,给你的,听不听?”云龙不等彩芳说,忙道:“我第一个便听。”泛光华扬声道:
      啊,我们的乳乳
      快放弃小女孩无谓的虚荣
      抛却浪漫情怀中的不足
      要内敛而不要挥撒
      要沉静而不要泛情
      谁能够比你更幸福
      你是天赠的美妙和精灵
      疾风飞雪比不上你自由潇洒
      百花开放也不如你灿烂的姿容
      只保住你那份天真无比
      这世界便会回报你以无尽的温存
      彩云听了便对彩芳道:“听到了吧,你好是好,只是任性,不是光我说你吧,以后可得改改了。”彩芳虽不服不忿,但当着这许多人,也发作不得,伸着舌头,只拿了鬼脸气人。
      凄芳见了这景,想到了柔温的可气和可爱,便偷写了首诗,给柔温。柔温看去,见上写道:
      柔温赞
      晓雾发林端,清露带夜寒。
      玉洁朝天阙,妩媚享自然。
      柔温不知是不是好的话,怕弄出去玉洁生气,只暗藏了,嘴上却对凄芳说好得了不得。
      说到一个情字,众人便都默然。玉洁因是个满足的人了,笑道:“这么多人,也别干愣着,有好东西拿出来大家听听。”凄芳听了道:“一时半时的谁能拿得出来。”玉洁笑道:“便是先前的也好,只要情真意切,一千年后读了也不晚。”
      韶醒心被程慧打动,想及往日与别人的情份,便站出来朗诵了一首无名生日歌。
      不知哪天是你的生日
      这可能是永远的秘密
      可妩媚的你我不能不睬
      女孩天生就喜欢优雅的故事
      凭地向你叙说
      万语千言也难尽那泄自天河的爱意
      我还是悄悄地闭住嘴巴
      任那闪亮的眸
      在冥冥中向你凝视
      原谅我再次的冒犯
      我不能不向你祝愿
      哪怕你将她撕成碎片
      揉烂那真诚的眷恋
      哪怕公诸于众
      痛斥我的无礼
      我也绝不将心爱的人儿埋怨
      哪怕
      哪怕晚霞不再化为烟霭
      逝去那凄迷的情调
      哪怕蛮横再次聚集在你的眉梢
      永不向我微笑
      韶醒固是心下感愤,一旁的野森听了更是心痛欲绝,几乎滴下泪来,东方夜寒自也有经历,便也着了首诗来:
      情禅
      温柔非求芳心悦,亦不怡情空洒脱。
      从来清灵神秀质,惊魂动魄爱便多。
      女儿哂口笑我痴,谓我茫然不自知。
      百般愁思不毁志,禅罢仍读万卷诗。
      玉洁听了笑道:“这定是有许多伤心动情的故事呢,说来大家听听好不好?”韶醒,夜寒只是笑,不说自己的,反说了野森的,大家听了他那个固执劲,又是叹息,又是笑。彩芳知野森也那么多情,反有些真喜欢他了。吃午饭的当口,大都忙了摆桌子,见野森悲戚的样,也不好叫他。彩芳见了心下不忍,上前哄了几句,野森却仍伤感,彩芳问了几句,更是感动,心道:“本不知他还是个多情多义的主。”想及他一个人独住,必是凄然萧索的,大感同情,抚着野森蓬松的黑发,象对自己的小弟弟一样,爱怜幽幽地道:“欸,人生常常就是如此,有意而为,无意得之。野森哪野森!孩儿是好孩儿,就是命苦啊!”言罢,眼圈微红,似要滴下泪来。旁边众人见了也不敢笑,只当没看着。被彩芳这么一揉搓,野森好受多了,慢慢也和人搭话了。众人只是暗笑。
      柔温今天不知怎么,见别人吟诗作句,便有些着急,自个儿搜肠刮肚了半晌也吭哧不出什么来,忽地灵机一动,便抬眼去望玉洁,见玉洁爱抚欢喜地注视自己,柔温心中暖暖的,深受鼓舞,不禁就有些迷糊了,站起来嚷道:“作诗有什么希罕,看你们个个得意的。”“柔温,你也会作诗!”彩云听了都感到奇了。柔温狡黠地做了个鬼脸,向玉洁吐了吐舌头,道:“那当然,几首小诗,信手拈来。”
      “吹牛!你作来我看。”众人中唯有彩芳不屑之情溢于言表。柔温气道:“咦,只他们作得,我偏作不得?我柔温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你们就能难了我哩。快拿笔墨来,我就要诗性大发了,快哩,快哩,憋不住哩。”
      云雄递过镶金雕玉的狼毫,泛光华捧过晶莹墨绿的砚台,野森展开雪白润目的宣纸,旁边众人便一哄而上,四周围了个风雨不透,等着看柔温出丑。
      柔温被众人簇拥着,心潮澎湃,飘飘乎,乐陶陶,手中持笔左挥右舞,咦咦咦,哩哩哩地叫个不停,只是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众人还在那齐口催促,“请柔温爸爸快现眼。”说完了笑成一团。
      彩芳见自己的云龙在那,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也没人看得起,反被人说这说那的,便道:“云龙,你回来吧,你弄不过他们的,他们个个都很坏,但不傻。”云龙回来不说,柔温被人重视了,反发了脾气,嚷道:“散开来,你们这么着我写不出来。”
      凄芳瞧着众人在那胡闹,和玉洁悄声道:“柔温这孩子是该你这么个妈妈,适合他的人不多,放任自流或是匹配不当,只怕辜负了良才美质。”玉洁慧美的睫毛忽闪着,眼中神采飘荡,嘴中道:“你别听他瞎说,他能作什么诗,他只不过忍不住要淘气,总想东捅一捅,西搅一搅,孩子样的玩意。”凄芳道:“你喜欢吗?”玉洁道:“一点也不喜欢。”凄芳笑道:“不见得吧。”玉洁微笑不语,转开头去。
      东方夜寒先见他纸上写了几句,什么:“月稀星繁兮残更漏,万般无奈兮怨天长。夫妻恩爱兮天天暖,柔情蜜意兮夜夜香。玉洁柔柔兮暖暖地,情兮爱兮常常地”语不成句,夜寒也不再看,心道:“这都是什么呀!”
      一会儿泛光华踱过去,见最下面着了一首整齐些的,一时也读不出什么,野森看了眼便扔了道:“快烧了吧,别再起事了。”泛光华灵机一闪,脸色不禁庄重了,手持宣纸,默默沉思。韶醒见了道:“得了好的便念,犹豫个什么?”
      泛光华端正身姿,朗声吟道:
      海上行歌
      温暖沁心知何所?披波斩浪吟衷肠。
      垂眉展发随风逸,远观海口弄潮郎。
      音韵普落,一片鸦雀无声,惟有玉洁腾地飞红了美面。
      凄芳心中默念了两遍,突地把脸一红,瞪了玉洁一眼,气道:“该死!亏你还是我们的半个长辈,就这么柔温,只怕有几个心思细密,精灵乖巧的悟出来了,看看羞死你不。”玉洁听了叹道:“唉,我不该说给他听。”凄芳道:“闺房密事密语,旖旎春光,岂可外泄!天作孽,尤可免,自作孽,不可活。你破了礼教,坏了法度,怨得谁来。”果然,有几个偷望着玉洁神秘地微笑,玉洁听见人道:“新婚燕尔之际,怎免得”可那人也被捂了嘴了。
      柔温见有几个人争执,且他们面露迷茫新奇之色,得意地昂首阔步地来回溜。
      泛光华若有所思地道:“罢了,柔温,今个儿第一归你了。”夏雪涛听了争道:“此诗好却是好,但也无奇,怎可得第一?我第一个就不服。”泛光华道:“此诗韵律和谐,对仗工整,字里行间情真意切,绝妙无双,我等解闷戏语,破诗数行,岂堪与此神来之佳曲相提并论。你年轻幼稚,轻率狂妄,且不谙世事,只有再等些年,经得几件相思,历得几宗沧桑,激得你灵性勃发之日自明,方悔今日无知。”韶醒一旁叹道:“聪明空自诩,自认晓世光。今听海上行,才识人中情。诗妙,情妙,人更妙,真真妙哉!诗好,情好,人更好,真真好也!”夏雪涛听了更气,道:“你们别跩了,我无知?就是韵律和谐也罢了,怎么称得上是对仗工整?”泛光华听了道:“行诗分字句行,音律行,意行。前两者自不必说,唯有意行最是幽深奇妙,音律悠扬中,工整自在其间,你乳齿小儿,怎能窥知其中堂奥,真正好诗,人人吟颂皆有心得,且柔情浮漫,蕴意叠加,愈吟愈喜,愈喜愈狂,超凡入圣,神韵天成!”
      夏雪涛还想争辩,野森拦道:“第一已有定数,别争了,你看谁和你一样。”凄芳苦笑道:“彩芳说的对,他们都很坏,但不傻。”“欸!”玉洁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羞答答地望着柔温,又怜又爱地。
      这边泛光华道:“柔温,你最后一首诗已为今日诗赛之魁首,请站稳,受我等一拜。”
      柔温见众人毕恭毕敬执弟子礼,哈哈大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告诉你们吧,这诗不是我作的,是玉洁写给我看的,嘿,都上当了吧,你们也让我骗了一回了。”
      “天哪!”玉洁羞得无地自容,深垂倩首,不敢视人。凄芳半怜半怨地轻声道:“这笨的可爱的人到底把你给卖了。”
      男儿们大多与玉洁不熟,虽然早知就里,却不敢和玉洁打趣,只好调弄柔温道:“既然是玉洁妈妈作的,还不快过去报捷领赏。”柔温道:“那当然。”果真兴致勃勃地奔过来,冲玉洁嚷道:“玉洁,咱们得第一了,真格的哩,先前以为什么似的,我今天不也写了几句,这有什么难的。”“禁声!”玉洁低低声音命令道。“禁声!禁什么声?”柔温反奇道。“冤家呀!”玉洁合上眼,再不睬他。凄芳,程慧笑着把柔温拉过去在他身上乱拧,喜欢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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