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大亮以后，岳齐和希来接上牟脱，三个人就出发了。大雪已停，因是今年的初雪，
地面还未到冰点，所以路上只是湿漉漉的雪水，并不见积雪。母亲下葬那天牟脱一路恍惚，
今天在车上才注意到原来进入母亲的墓地要经过一片颇大的商业住宅区，区环境成熟，
人声熙攘，旁边不远处还有一处商场，人流涌动不绝。穿过这片区域，一路深入，还要再车
行一刻钟才到达墓地所在的山下，随着车子渐次往里，喧嚷声渐息，道路渐泥泞。牟脱自车
窗望出去，刚才那片商住区和墓地之间，还有大片未整饬的荒地，人影稀少，黄土覆路，
估计如若不是雨雪天，汽车驶过时，也会是一片尘沙飞扬的景象。待到得山脚下，路上的人
才又多起来，只是大多脸上挂着肃穆的神情。雪虽已停，天空却还没有放晴，只是比前两日
光亮了许多，可是这铅灰的天色兀地透出白亮的光来，反倒凭空多了几分凄清的寒意。从刚
才人声鼎沸的红尘景象，不过十几分钟便切换到捧捧黄土青山为伴，这样的落差让人直觉得
眼前层层涌动的人头碌碌营生，最后却都只为了奔赴自己的坟墓，化尘为埃，顿感人生一世，
意义尽失，甚是无趣。
牟脱母亲的墓位是在较高的一处山坡上，三人一路上去，途中希在一个墓碑前停下脚步，
盯着墓碑在看，牟脱在前面发觉后又返回来到希身旁“希，怎么了？”“妈，你看，这
个人比我才大十岁”，牟脱也望去墓碑，看上面刻下的生卒年月，确实只早了希十年出生。
牟脱也不由得轻叹了一声“寿命无常啊”，在希背上轻拍了两下，希看看她，两人继续
往前走追上了亦在前面驻足看他们的岳齐。中间只隔了一日，看母亲的墓碑墓石并没有什么
变化，他们只将附近做了简单清理，依照泗城当地风俗中的仪轨祭拜了，就下山来。临走前，
牟脱在母亲墓前呆立了一会儿，看墓碑上照片中的母亲依然莲花般温慈和煦地笑着，仿佛也
在这几日阴沉的心底，拂来一阵和风。
到了他们三口原来的家中，牟脱提出她来做饭，岳齐要帮忙，希笑了笑也就回自己房间看
书去了。
“我妈刚走，我想至少吃三个月素。不好意思，今天也委屈你跟我吃一顿素，行吗？”
“当然没问题。”
“冰箱里的菜不少啊”牟脱一边打开冰箱门看看都有什么菜，一边跟希爸爸说。
岳齐有点不好意思“啊，昨天你说要来，我买的。”
牟脱看了看他，会意一笑，然后又思考起来似的“嗯……那就做个辣椒炒鸡蛋，醋溜藕片，
蒜蓉西蓝花，然后金针菇紫菜汤吧。”说完征询地向岳齐看了一眼。岳齐刚才望着她又出了神，听到问话才忙应了声“啊，好啊。”牟脱说的是以前他们一家人都比较喜欢吃的家常菜，商量完毕，两个人默契相帮着从冰箱里拿出了需要的蔬菜和鸡蛋，从厨房外面望去，一看就是经过长年一起生活后两个习惯又自然的身影。牟脱先蒸上了米饭，岳齐帮着洗菜，每洗完一样，牟脱就开始切，切到辣椒时，岳齐担心辣眼睛，于是就坚持让牟脱站到厨房外面去，自己来切，牟脱争不过
第十章 再见 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