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何渠抱着新得来一匹红绸，途径溢香阁。
程寅既毁了她的嫁衣，她便只能重做一件。
觅儿陡然瞧见什么，慌慌张张的福了个身，“奴婢见过国师大人。”
大抵是婚期将近的缘故，程寅一贯淡漠的脸上多了些生气，他站在楼阁上，倚窗而立，着一袭绛紫色长袍。
龙章凤姿，贵不可言。
天高日暖，竹林苍翠，那样和煦的春风吹拂过肩头，程寅一双狭长幽暗的眸子看向她的时候，何渠有一瞬间的恍惚。
多少年了，他的容颜没有一丁点变化，时光仿佛在他身上凝结了。
这个人，这双眼，依旧是她幼时亲近信赖的模样。
何渠心中再了解不过，只要她还在这世间存活一天，忧姬就不会放她好过。
她缓步登上楼阁，与他并肩站定，“我所求不多，只希望活着的这十年，能安稳度过。”
程寅眼望着广阔的碧空，缄默了半晌，似笑非笑的道了一句，“你拿什么和我交换？”
何渠摘下腕上的玉镯，手一松，镯子从半空重重地摔在地面上，碎成几段，她说:“倘若我真要置她于死地，国师以为自己阻止的了吗？”
她和忧姬二人，如今已是共生之体。
换言之，她有能力毁灭自身，便也有办法毁灭忧姬。
程寅五指发力，抓紧了红漆木栏杆，阴鸷的睨着她的眼睛，“用忧姬的安危作威胁，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做了。”
何渠略有些困惑的垂下头，那难道不是迫于无奈的自卫吗？
“好，我答应你。”他说:“但你要记住，在我这里，还没有万试万灵的法子。”
那时候何渠是信了他的，也暗暗对未来有了些期许。
多想作为自己，而非他人的替身活一次。
可她到底是太过天真，低估了忧姬在程寅心中的分量。
更高估了自己。
园林水榭，何渠跪在桌下，正拿袖子擦拭着脸上的茶水。
那茶是刚沏的，还很烫，忧姬泼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抬起胳膊遮挡，被奴仆眼疾手快捉住向背后一拧，于是乎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泼。
好在她这张脸已没了多少被毁的余地。
程寅面色不虞，“她如今既恢复了圣女身份，便是碍于国师府的颜面，你也不能再动辄打骂、欺辱于她。”
9 你答应过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