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忌辰给予的狐裘穿好，点头回应道：“多谢义父，能与义父同行是忆雪之甚幸。”
我话语方落，皇甫忌辰便先行启步引出一条路，而我则紧随其后。柏林在北风中苍罔摇曳，满树的银装素裹不禁有些微的剥落，足踏盛白积雪，头沐漫天绒花，忽然感受到这是一种何等的心境！似乎看透了世间的一切，除却这弥天的雪白之外心无旁骛，或许这仅是看景的第一境界，然而却又是赏景的最高境界——天我交融。
倘若我和皇甫忌辰都沉默不语地走下去，这未尝不是一种心界的开拓，但我实在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知道，即使有翎羽的先例在前，我还是遵守着不轻易探究他人心神的定则。
自后面看着皇甫忌辰的背影，我忽然看出了一丝寂寥，将手中的凤唳系在腰间，拿出一块方帕轻掸皇甫忌辰肩头的落雪，引来皇甫忌辰的侧目，我颔首低笑道：“唐突义父了，忆雪是看义父肩头积有落雪。”
“无妨，想来忆雪是有事想问吧？”我的话音未落便被皇甫忌辰打断，他唇角浅笑，眉眼间流露出一股慈祥之气，有那么一瞬间，我好想喊他一声“父亲”。
我并不生气皇甫忌辰打断我的解释，反倒因被他猜中心思露出转瞬即过的羞怯，抬手依次掠过素衣立领上的绣梅至灰色狐裘上的锦扣，思忖片许终是大方启声道：“果是瞒不过义父，忆雪想问的是，轩辕一笑。”
皇甫忌辰听到我的言辞倒是惊奇了片许，转而低眉沉思少刻，稍显沧桑却透彻精明的双眸掠向远方的柏林深处，继而深深感叹道：“轩辕一笑，一个很是温润乖巧的女子，容貌大略也像她娘一般沉鱼落雁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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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容貌大略像她娘一般沉鱼落雁？这即是说，皇甫忌辰对于轩辕一笑不曾有过多的接触，他更甚了解的，是轩辕一笑的母亲。这个推断让我大吃一惊，这即是说，皇甫忌辰和轩辕山庄从过去就有了交集，而且是源于一个沉鱼落雁的女人。
然而这些事情都不是我现在要去探究的，自从翎羽的离去，我惟今所有想做的事情，就只是为皇甫宜道争取到他的自由，因为那里有他的归宿。没有过长的沉默，我轻抬及地的裙摆，低声试探道：“敢问义父，大哥尚且年轻，现今正是风华正茂之时，义父为何不让大哥暂且放下山庄遍处走看一番呢？”
“怕只怕人的心思一旦放出去，就决难收回了。”在我的问话后，皇甫忌辰毫无犹豫地开口回应，他微顿拖腔的语声让我听出了几分不舍，又似是些微的叹息沉吟。
想来皇甫忌辰原就明白皇甫宜道心中所向，说起来不是有些可笑么？怎么会有父亲不明白自己亲生儿子的心思？然而，二十多年都活过来了，又是什么原因令皇甫宜道非要离开自己的生长之地不可？
即使江湖不比朝堂，但却是各有各的生存之道，全然不可轻视，在武林中享有功成并不比在朝堂上获得名就来得轻易，同样令人敬佩和仰慕。想到这里，我开口轻问道：“义父，忆雪另有一事想要请教。”
第18章 父亲[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