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只是他们都把压力藏在了平和的表情后面,不会和清彦交流这些事。
“事情是很多。”
髭切倒是没有回避的承认,“可我们还有部下,要是全部事情都自己做了,还要他们干什么。”
他的态度很是坦然,也可以这么说,髭切是本丸里面少有的,不会因为生造青色彼岸花的计划而逼迫自己的人。
这并不代表髭切不在意因为计划而失去生命的人。
他只是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一切——想要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么,天上不会掉下馅儿饼,那他们制造出的这些事,势必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以代价的形式降临在他们头上。
髭切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比起神伤和忙碌,他唯一希望的,就是彼岸花能够早点长出来,清彦大人能够早点醒过来——未来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不确定,那能够多陪在对方的身边一天,都是赚到。
并且是血赚。
他反而无法理解其他同伴那用忙碌来惩罚自己的行为,是的,在髭切看来,那用力用到仿佛是在透支生命的行为,是付丧神对于自己的惩罚。
他们无法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以自发的惩罚起了自己。
——而我呢?
髭切淡定的在心里问着自己,我为什么要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无法理解同伴们的自惩心态,却不会站在别的角度,去劝说他们不要这样做,说什么要对自己宽容一点这类的话。
这些话绝对会变成刀子,戳得那些本就血淋淋的伤口更是一塌糊涂。
“其他人忙得脚不沾地,连过来陪您都变成奢望是他们自己的事。”
因此髭切用了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声线开口,“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就算我做得再多,我的部下们也不会把他们薪水的一部分上交,所以我为什么要花着自己的时间去减轻他们的负担。”
“既然都出来工作了,就要自己承担一切嘛。”
膝丸又在旁边咳嗽了起来。
“弟弟丸,你要是生病的话,最好从清彦大人的身边离开哦。”髭切轻飘飘的说,“不然要是让药研知道你生了病还往清彦大人的身边凑,一定会给你开最苦的药,让你好好的感受一下良药苦口利于病的。”
“兄长。”
压低了声音的膝丸有些恼羞成怒。
“嗨呀,既然没有生病的话就不要乱咳嗽了嘛。”
髭切事不关己,“你说是吧,清彦大人。”
膝丸被兄长这要把清彦牵扯进来的话语而感到了瞬间惶恐,他的性格,其实不是什么会主动与审神者打好关系的类型,更多的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不要欺负膝丸啊。”
清彦拍了拍髭切那蓬松的短发,“本丸里像你这样的刀剑多吗?”他没有说出更多的形容,全凭髭切意会
而髭切在清彦话音刚落就明白了审神者想要问的是什么,与此同时,他的傻弟弟还在旁边微微皱起了眉,思考着像他兄长一样的刀剑都有谁。
还能怎么办,毕竟是自家弟弟,只能宠着了。
“不算多,但也不能说只有我一个。”
髭切歪歪头,给了弟弟一个眼神,示意他给自己倒杯茶来,“我要喝刚送来的新茶,要你亲手泡的。”
他这是在把人支开。
“兄长你……”膝丸看上去并不想离开。
“再带一些点心过来好了。”
清彦想了想,“要甜味的蛋糕和咸味的饼干,如果没有的话,你可以去问问烛台切。”
“是,清彦大人。”
膝丸带着点不情愿站起来,向后退开几步后才转身,离开前的最后一个眼神,是恳求兄长不要说太多,或者说,不要说一些他们不希望审神者知道的事。
髭切懒洋洋的点头,然后一股脑的全部讲给了清彦听。
“不过就别让我家的傻弟弟知道了。”
他叹了口气,挠了挠脸颊,“弟弟丸总是关心这关心那,还有关心我……我可是兄长啊,哪里需要他无微不至的关心。”
“接上您之前的问题,想得开的嘛,大多是像我这样与世无争的咸鱼。”
髭切很是随意的给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事实上这也和刀剑的自身性格有关,也和我们当时从别的付丧神那里接收到的情绪和记忆有关。”
他比较幸运,没有太过于强烈的爱与恨,被影响的程度低,因而在钻牛角尖的时候,没有硬生生的一定要撞到南墙再把墙撞倒,就这样一直撞下去。
“这么看来,三日月他们大概率是看得比较开。”
清彦点头表示理解,同时也有些羡慕的说,“要是所有的付丧神都像你们一样就好了。”
“那您可能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醒过来。”
髭切无比耿直,“渴望青色彼岸花早点出现的愿望里,药研他们的执念肯定占了多数,相比于他们,我和三日月莺丸这些,才是没有什么贡献。”
他们最多就是扮演了一个吃瓜群众的角色,你说想吧,那是肯定的,计划施行了那么多年,年年都要根据历史记载,去判断哪个地方的鬼该宰了哪个地方该放过,这是何等的费心费力。
可要说要多想,那必定是比不过药研他们。
有时候看看那些同伴们眼中的执念,髭切都觉得自己看到了他们身后站着的一只怪物,即将要顶破最外面的那层皮出来。
幸好,在同伴们彻底疯掉之前,青色彼岸花现世。
而引导着同伴情绪的清彦大人,也顺利的苏醒。
“我一直很好奇。”
髭切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像猫咪瞳孔般圆溜溜的很是可爱,“您真的睡着了吗?”您醒来的太是时候了。
“你猜。”
清彦只是给了髭切一个平淡的笑容,“这个时候醒来不好吗?”他反问道。
“您无论什么时候醒来都很好。”
就是这个时间点,有些太巧了。
打了个哈欠,髭切干脆不去深究背后的真相到底如何,人都醒了,还讨论那些有的没的属实没有必要,难不成清彦大人说他没有睡着,髭切还能穿越回去把人从床上拽起来,让他睁眼嗨吗?
别说穿越行不行,他要是真这么做了,怕是要被其他同伴打得满地找头。
我的头还是让它好好的长在我的脖子上吧。
又过了一会儿,膝丸才带着清彦和髭切要的东西回来,被支开的他看上去有些伤心,大概是感到自己属于被排斥的那部分,明显的感受到了亲疏远近。
——哦豁,我怎么忘了弟弟丸的心思细腻呢。
——清彦大人,都是你的错,你快点哄哄他。
清彦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端走了属于他那份的点心,搭配着温热的牛奶,吃了一顿让他身心都感到了舒适的下午茶。
吃饱后,就要做正事了。
.
在没有了鬼的优秀体质后,清彦不得不接受付丧神那细致的照料,唯一让清彦感到些许安慰的是,他那因为变鬼而增高的身形,并没有就这么一口气缩水回去。
别的不说,要是让清彦再次回到最开始那不过一米五的样子,他大概率会自己再做一份变鬼的药吃下。
咳,这当然是在开玩笑了。
另一边,付丧神们找人打磨好了和清彦一模一样的人偶,换上睡衣后放进了他之前睡着的屋子里。在把仪器的贴片重新贴回人偶的身上,将被子盖好后,付丧神们陷入了无言的沉默中。
实在是太像了。
这一幕就像是从他们记忆中扣下来的一般,他们过去所见到的清彦,便是这副一动不动的模样,无论在他的耳边说多少话,无论用着多么恳切的语气恳求他早点醒过来,他都是这样的无动于衷。
“我……我想要去看一下清彦大人。”
加州清光拽了拽安定的衣袖,低声和他说,“清彦大人醒过来不是我的幻觉对吧,他确实是醒过来了对吧,这只是我们定制的玩偶,我没有说错吧。”
看了看周围,大和守安定发现陷入了和清光相似误区的同伴还挺多,显然,这一幕刺激到了他们那脆弱的神经。
“那就一起过去好了。”
三日月宗近用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说道:“不知道清彦大人今天恢复得如何,胃口有没有变得更好一点。”
这又是一次全员没有异议的决定。
唯一感到头疼的是清彦本人,他看着一院子的付丧神,无法理解这群人是不是工作太少了,才能在同一时间都聚过来。
不过这些刀剑在近距离和自己问过好后,表情大都是松了一口气,有的付丧神还开口说,能不能和清彦握个手。
清彦:???
我怀疑你们的脑袋是不是被踢了?
“就让他们握吧。”
给自己找了个垫子的三日月宗近笑着劝清彦,“不然他们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现实过于漫长,就连好不容易出现的一点美好,都像是在做梦,生怕稍一用力就会碎掉。
这些人最终如愿以偿的和清彦握了手,而这握手的画面看上去相当微妙,付丧神排成了长队,一个个挨个走到清彦的面前,带着难以置信不可思议的表情握了上去,再带着梦幻的表情走到了旁边。
在发现自己握到的确实是清彦本人的手,站在队伍最前面那人对面的身影并非是幻觉后,他们当机立断,重新回到队伍的末端,再次排起了队。
三日月宗近看着这一幕笑得连茶杯都要端不住。
“如果清光他们的手里再拿着握手券的话,就更像了。”
自称是老爷爷的付丧神低声与身旁的好友说到,莺丸的嘴角轻轻一抽,提起旁边的茶壶往三日月那只剩了四分之一的杯子里缓缓注入茶水,“喝你的茶,少说废话。”
“这怎么能是废话呢。”
摇摇头,三日月吹了吹茶水那烫嘴的表层,凑上去浅浅的啜了一小口,“这可是百年都难得一见。”
再滑稽有趣也没有关系,这是他们努力了数百年的结果,他们理应将这一幕深深的印在脑海里。
这场在清彦眼中的闹剧,结束于与加州清光的第三次握手。
“差不多就行了啊你们。”
清彦很是无奈,就差把不配合工作写在脸上,“你们今天这么悠闲吗?上次乱不还和我说工作太多,睡眠时间太少,难不成是博多最近安排得太少了?”
博多藤四郎推了下眼镜,“原来你们是这么看我的。”
“请自动给你的这句话加上问号,谢谢!”
乱一巴掌糊到了博多的后脑勺上,“我从未有过一分一秒怀疑过你安排的工作太少好吗,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
“好痛。”博多抱怨了一声,远离了这爱动手动脚的兄弟,“工作太多做不完告诉我啊,我当然会考虑一下的。”
“你考虑的结果谁还不清楚似的。”
这下朝着博多翻白眼的可不止乱一个,特别是粟田口的内部,翻得那叫一个整齐有序,“考虑完了就是你们努力一下就能完成,还要说让我们不要拿同样的事情麻烦你浪费时间。”
“既然你们都清楚的话。”
他后面的话还没有出口,只见一期一振打了个响指,鲶尾和骨?芯拖嗟笔炝返囊蛔笠挥医?┒嗉茏撸?茏叩耐?被挂?孀〔┒嗟淖欤?乐顾?炙党鍪裁刺炫?嗽沟幕啊
“给大家添麻烦了。”
一期一振朝着周围的同伴笑了一下,“博多只是和你们开玩笑而已。”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谁信你的鬼话!
不过博多的离开倒是一个讯号,其他人大概是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未完成的工作,带着满满的不情愿向清彦道别,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小院。
小狐丸在离开时给三日月了一个眼神,三日月点头。
等到小院里只剩下清彦和自己两个人时,三日月才问着身旁的审神者,“清彦大人,您要不要去平安京那边看一看?”
这话说完他就自己笑了一下,“只是现在已经不能用平安京来称呼了,外面的世界变得太快,也就只有在看到熟悉的人时,才觉得自己并没有真正的被时间抛下。”
“好啊。”
清彦并没有什么好拒绝的,“我也想出去走一走。”
来自审神者的同意是三日月的意料之中,而他提出这件事,主要还是因为第二天就是和太宰治约定好的,来本丸探望清彦的时间。
虽说太宰治大概率不可能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准确无误的摸到清彦现在住着的小院,可任何事情放在太宰治的身上,都得考虑到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付丧神不想赌这近乎于无的可能性。
况且外面确实有一些事需要清彦出面解决。
比如那数百年来不断骚扰着他们的奴良滑瓢,是时候让这人,带着他那一群大白天都能开宴会的部下们,从他们眼前彻底消失了。
“清彦大人,您还记得阎魔爱与樱姬这两人吗?”
三日月提了个清彦必定会感兴趣的话题,“那位奴良鲤伴,可是对着樱姬喊了好几声母亲。”
结果是付丧神想象中的美妙,樱姬微笑着听鲤伴说完后,没有抽刀出鞘,而是连刀带鞘一起,将奴良鲤伴揍得抱头乱窜。
被鲤伴叫做父亲的滑瓢,则是在一旁拍手称好,那爽朗的笑声响破天际。
作为亲眼看到了这一幕的刀剑在惊笑之余感到了无穷的遗憾,要是能够录下来,那怕是过年时的保留节目都有了。
“樱姬?不可能。”
清彦一口否决,“就算我之后都陷入了沉睡,也知道樱姬不会是那种会与普通男子结婚生子的类型,她想做的事太多,哪里会有多余的时间放在情情爱爱上。”
三日月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春秋笔法是糊弄不过清彦。
“您说得对。”
那奴良鲤伴确实是滑瓢的儿子,可他来自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没有付丧神没有他们熟知的妖怪,他们所在意的一些名字甚至根本不曾在历史上出现过。
至于藤原清彦,更是连简单的记录都没有。
作为都不存在于历史中的人,付丧神在得知其他世界的这种走向后,心中倒是多了几分与清彦的亲近。
“如今樱姬和阎魔爱两人依旧生活在商行里,能够与您相见,她们大概会有很多话想要与您说。”
“……嗯?”
清彦愣了一下,“她们两个也变成鬼了?”
“不,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只鬼已经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飞灰,她们两人之所以还在,是因为在死后成为了死神。”
清彦的脑海里冒出了披着斗篷戴着兜帽手里还要拿着镰刀的形象。
就还挺,突然的哈。
“那些被鬼所伤致死的人,他们的灵魂大都是在这两位的引导下转世投胎,鬼杀队的个别成员也成为了死神,如今正跟在樱姬她们的身后学习。”
“您要见见他们吗?”
三日月的声音极轻。
第 65 章 65[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