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华出院回家，由于断了药，头时时隐隐痛，晚上经常做恶梦，不能入睡，回家十多天，还不能下床正常行走，下床徒步不过百步就眼冒金星，觉得天在旋地在转，不得不蹲下来。看到女儿这样，母亲心如刀绞，想把苏小华再送进医院，可是家里翻箱倒柜寻个遍也只找出百来元钱。向左邻右舍借？这个时候没有哪个村民肯借钱给母亲送苏小华进医院。\n 邻村喜燕村一位退休在家开诊所的医师，平时村民犯病向他求医要药，有钱无钱，他都先就诊下药。母亲怀揣那百多元钱去退休医师家里，把苏小华出院后的情况向他讲，求他开个两天三天的药。退休医师了解苏小华家现在的处境和经济情况，同情这一家人。听到苏小华回来不用药的消息后，他本来就想亲自登门动员苏小华继续用药。可是碍于村民在背后骂他、指斥他，所以一直没有去。针对苏小华的伤情身体状况、家庭经济情况，从既能达到最好的医治效果、又节约的前提下，退休医师决定着重用抽筋坡上就可以采到的中药来治苏小华的伤。他捡三天的西药并附一付中药样本包好，递给苏小华的母亲。道：“小华回家后，我没有及时去看，请你理解啊！今天开的这些西药就不收钱了，算是我没有去看小华的补偿吧。以后小华用的药你可以上抽筋坡采。一个月后，小华身体可没有什么问题了。”“大哥，你已经对我们家很好了，我们家一辈子记住，不过这些钱本来就少，你不收，我们过意不去啊！”苏小华的母亲接过药，把钱搁在自己坐位上，很快走出来。退休医师过去收起来攥在手里追出门，硬是塞到苏小华母亲手里。\n 退休医师开的中药方，要新鲜服用，当天采当天熬，当天服完。服了母亲采回的药，苏小华感到一天比一天好。母亲看到女儿服的药对了，心里喜滋滋的，丈夫去世后很少见到的笑容又悄悄地在她的脸上露出来。\n 村民中传出苏小华附着上天魔女的灵魂，受魔女的旨意制造了车祸，收了李大叔他们几个人的性命。母亲听到后，不当着回事。她相信善良的村民们只是由于失去亲人心里极大痛苦而一时糊涂说出的话，过一段后这些谣言自然而然销声匿迹，她更相信苏小华是善良、纯朴、孝顺、懂事的好女儿，不是苏小华制造了那次可怕的车祸，可怜的李大叔他们几个人丢下家人到另一个世界去与苏小华根本没有联系。可是她的想法错了，谣言很快就在村民中普遍传开，并且深信这是事实。当与村民们相遇时，对方用奇异的目光看着她甚至远远就避开她。她这一家人成为村里多余的一家，被村民视为另类，村民讨厌、排挤、憎恨她这一家。她心里苦闷、彷徨、无奈。\n 这一天中午，母亲采药回到村东口，又隐约听到从村里传来有人骂她们一家人的声音，她耸起耳朵忐忑不安地仔细听。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李大叔女人的声音，从她家住的巷里传过来。自从村里人从王大仙那里回来后，李大叔女人已到她家门前哭闹、谩骂多次。听到这种声音，她虽然感到厌恶，但她还是加快脚步往村里赶。她心想“小华一个人躺在床上，李大叔女人进家里对小华动粗怎么办？”\n 李大叔女人听村里人说，苏小华身上附天上魔女的灵魂，凡间一般的人，一旦与她的身体接触，就会被魔鬼盯上，没有好结果。所以，她对苏小华的恨只是表现在嘴上，不敢上去亲自用自己的拳头发泄心里的恨。她蹲在离苏小华家门口约七八米的墙角边。“你这个小魔女，平时我们家对你家不簿呀！好心不得好报，竟把我家老李收上天去了。老李呀，您在那边可知道啊！这个小魔女不讲人情，忘恩负义，心太狠了。您要向皇母娘娘告发她啊！、、、、、、。”她骂着、喊着，还啐啐有声的哭泣。\n 苏小华躺在家里的床上，外面李大叔女人的叫骂，她听得清清楚楚，声声犹如芒刺一样刺她的心，使她的心在滴血，痛得难忍。可是她对此没有任何回应，想着那天发生的事，她心里在深深地自责。她想：村民讲她身上附着天上魔女的灵魂，是她引着李大叔他们到了另一个世界，她没有承认，可是，那天发生车祸，与她是有关系的。正如村民们说的“如果车子在抽筋坡不停下带上苏小华，车子就避开了公羊追赶母羊横跨过路面的时间，避免车祸的发生。”想着想着，她眼里的泪水不禁一涌而出。、、、、、、。\n 因为李大叔女人类似的哭闹已多次，在村里已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所以，这个时候没有大人过来为她捧场，或过来劝她回家什么的，只有几个五六岁的孩童或蹲着、或站着围在她的身边，有的瞪大眼睛看着她，有的在自己玩，场面冷冷清清。就象是街头卖艺人尽管施尽了看家本领，却还是揽不到多少看客。她闹够了、骂足了，双手捂着脸，抹干眼泪，悻悻地离开。那几个孩童似乎预测到她还有戏要表演给他们看，也不约而同不声不响地跟在她的后面。\n 在走去约有百来米的地方，见到苏小华的母亲扛一把锄头，手里拎着一个竹篮从对面走来。李大叔女人把对苏小华的恨一下全部集中到苏小华的母亲身上。顿时两眼发红，不顾对方手里拿锄头，而自己是赤手空拳，发疯般冲上去。在冲到苏小华母亲面前三米的地方，她一只脚绊对路上石头，向前扑倒在苏小华母亲的脚前。苏小华母亲忙丢下锄头和竹篮，弯身要把她扶起来。她突然两脚往后猛的一顿，上半身向前往上崛起，双手抱住苏小华母亲的双脚，头部顶着苏小华母亲的小腹。苏小华母亲身体重重地往后仰面倒在地上，后脑勺砸在地上一块隆起的石头上，一股鲜血往外流。苏小华母亲感到天旋地转，差点晕过去。苏小华母亲硬是要爬起来，向右翻动身体。还没有翻过来，李大叔女人迅速扑上去，骑在她的身上，双手猛抓她的脸部、撕扯她的头发。这时她已失去了任何反抗的能力，任凭李大叔女人的暴打。李大叔女人已完全失去正常的思维，她认为在她身下面的是小魔女的母亲，是大魔女。下手特别狠，每一次向苏小华母亲脸上抓，松开手在空中扬起时，就看到指甲下新粘着殷红的血迹；每一次向苏小华母亲的头部抓去，手抽回来在空中松开的时候，就看到一片花白的头发犹如冬天里的雪花在空中纷纷扬扬。眨时，苏小华母亲面部全非、血肉模糊，头发已被扯去了近一半。\n 苏小华的母亲完全昏迷过去。她仿佛感觉到有人牵着她的手在通往阴间的一条雪白的大道上往前走，很快走到一个岔路口，有两个身着白帽、白衣、白裤、白鞋的仙童在路口站着恭候她，她正款步走过去时，后面传来了她非常憝悉的凄凄切切的声音——“母亲，您不能走啊，不能丢下我们啊！”她回过头，只见她的一对子女泪眼婆娑，早已哭成泪人，他们互相搀扶，向她伸着手奔过来。、、、、、、。\n 李大叔女人打困了才罢手，发觉苏小华的母亲不省人事，意识到闯大祸。为了造成她们两个互相对打，在对打中苏小华母亲用锄头锄她，在情急之下，*她对苏小华母亲下狠手的假象。她瞄着两米开外丢在地上的锄头，从苏小华母亲身上翻下来，迅速磙过去，不偏不倚，她的额头与锄头嘴撞个正着，马上现出一个锄头嘴印，殷红的鲜血溢出来。痛得她喊嗲叫娘，眼冒金星，就要昏过去。在旁边一时看着她暴打苏小华母亲的那孩童傻眼了，在惊吓之中各自向家里跑去。\n 那天车祸，李正龙受轻伤，在县医院住三天，就出院回家。自从在抽筋坡与苏小华相遇，苏小华的身影总是在他的眼前浮现，挥之不去、驱之不走。这位情窦初开的少年已对苏小华有了深深的感情，他愿为这种感情去赴汤蹈火、抛弃一切。出院回来后，他曾偷偷地去医院看苏小华。然而，她又不敢直面苏小华，不敢进苏小华住的病房与她说话，在走廊里窥视床上躺着的苏小华。苏小华回来，他每天至少二次打苏小华家门口过，为的是想见到苏小华，可是很少看见。对于村里人认为苏小华是魔女，苏小华引诱李大叔他们几个人去另一个世界，打死他也不相信，在他的心里，苏小华永远是心地善良、纯洁无瑕，具有莲花出污泥而不染的高贵品质。这天，用了中午饭，他打着饱嗝又向苏小华家方向溜达。一个孩童谎谎张张地迎面跑过来。“阿六哥，苏——苏——小华。”孩童将从他身边跑过去时，由于心急，手指着苏小华家的方向，结结巴巴地想讲又讲不出。李正龙飞快向苏小华家跑去。见到苏小华母亲躺在路上，头部枕着一滩血，旁边坐着李大叔的女人，脸上到处也是血。“是她用锄头先锄我的啊！”见李正龙跑过来，李大叔女人手指着躺在地上苏小华母亲，呼天唤地放声大嚎道。李正龙见李大叔女人只是轻伤，不理她。把苏小华母亲抱起来，向苏小华家跑去。\n 苏小华在家里床上躺着。平时李大叔女人来哭闹，都是在家门前不远的地方找个地方蹲下哭骂，够了就离开，在回去的路上没有再闹，今天怎么在回去的路上突然大哭，而且声音凄凄惋惋。苏小华感到有点奇怪。她坐起来，下了床，往门口走去，想去看个究竟。走到门口前脚要跨出门槛时，她想到母亲每天要出门前，都忘不了叮咛她：“李大叔他们走了以后，村里人恨我们啊！娘不在家的时候，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您都不要出门。”于是，又把脚收回来。回到床上继续躺下，侧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片刻，听到李大叔女人哭泣的声音里夹杂着其他人说话的声音，有的是安慰李大叔女人，有的是叫爹骂娘，有的唉声叹气。“咚咚咚”，外面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到门口嘎然止住。苏小华往门口一看，只见李正龙横抱她的母亲站在门口，母亲面部朝天向地面搭拉着脑袋，散乱而花白的头发被血液浸湿结成几个片片往下掉，瘦骨零丁的双腿象荡秋千一样摆动着。李正龙气喘吁吁，脸上豆大的汗水直唰唰地往下流，用惊恐、迷茫、犹豫、征求的目光盯着苏小华。似乎在说：“小华，你母亲被打昏过去了，我现在抱她回来，可以让我抱她进家里吗？”苏小华翻身下床，顾不得穿鞋，光着脚向门口跑，跑去不到几米，慌乱中脚下绊对一张矮凳子，摔倒在地上。李正龙见状，没有什么理由再犹豫了，坚定、勇敢地抬起脚跨过了门槛，抱着苏小华母亲走进屋里，直奔苏小华刚才在上面躺着的床铺。苏小华从地上爬起来时，李正龙已把苏小华母亲放好在床上，转身向她跑来。苏小华迎面扑进李正龙的怀里，又马上推开他，向母亲奔去。“娘——娘——娘啊，您醒醒，醒醒啊！”苏小华抱着母亲的头，拚命地呼唤。不管苏小华怎样呼唤，母亲苍白的脸上平时看人时总是显得那样和蔼、慈祥的双眼还是紧闭。李正龙站在床前直搓手，不知所措。\n 这时，不懂事情原委的十几个村民簇拥着哭哭嘀嘀的李大叔的女人到苏小华家门口。他们气势汹汹，举胳膊、卷衣袖，张口大骂，大有不彻底找苏小华母亲算帐决不罢休的架势。可是，在他们眼里，苏小华家住的房子是魔鬼住的房子，进去不吉利，没有哪个敢第一个越过苏小华家的门槛。从他们的叫骂中知道，这些村民认为是苏小华母亲用锄头锄李大叔的女人后跑回家躲藏起来了。李正龙快步走到众人面前，看准最前面的一位，抓住他的一个手臂往屋里猛拖。这位村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被拖进屋里。李正龙拉着他到床前，生怕他挣脱开溜走，稳稳地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与他一起并排站着。此时，映入这位村民眼帘里的是：苏小华母亲一动不动地卷曲在床上，头部埋进苏小华的怀里，露出还在往外淌血的后脑匀，苏小华一只手捂着母亲的后脑匀，鲜红的血液渗过苏小华手指间的缝隙往下不停地滴。“娘——娘呀！您醒醒啊！您醒醒啊！”苏小华嘴贴着母亲的耳朵有气无力地不停地哀唤。看到这情景，这位村民也惊呆了。人之初，性本善。人的原始本性一下在这位村民的灵魂里瞬间被唤醒，刚才那种义愤填膺、誓与苏小华母亲彻底算帐的气慨和想法完全抛到九霄云外。“还抓着我干什么，赶紧喊医生来止血，晚了又要出人命的。”他推开李正龙抓他的手，用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对李正龙道。李正龙松开手，跑了出来。村民们见李正龙急急忙忙又怒容满面的跑出来，唰地往两边一退，中间让开一条路，李正龙从他们中间跑出去。一直向喜燕村退休医师家跑。李正龙跑出屋，这位村民后脚也跟着出来。把看到的情况向众人讲，众人心中在燃烧的怒火好象被泼了一盆冷水，激昂的声讨、愤怒的叫骂声片刻平息，更没有哪个再喊要找苏小华母亲算帐，李大叔女人的嚎哭也变成了轻微地抽泣。\n 退休医师刚接珍完一个病人，洗手准备与家人吃饭。李正龙风风火火地闪进来。退休医师立即迎上去道：“正龙，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李正龙由于心里过急，一下竟不知回答什么，老半天才说出苏小华母亲被打昏迷不醒现在头部还流血不止的情况。退休医师不容分说背着药箱冲出门，跟李正龙往喜鹊村苏小华家赶。\n 退休医师来到苏小华家时，苏小华怀里还是抱着她的母亲，苏小华已停止哭泣，面向前方，两眼发呆。这是她受到过渡刺激而过渡悲伤的结果。苏小华感觉到母亲的心跳在片刻内迅速变弱，现在已没有感觉到她的心还在跳动，母亲的体温也迅速下降，现在母亲的身体已是冰冷冰冷的，一点热度也没有感觉到。苏小华仿佛感觉母亲已正通往阴间的路上走，脚步在加快，离她们姐弟俩愈来愈远。\n 退休医师从苏小华怀里接过苏小华的母亲，在李正龙的帮助下，用
第3章 家乡众人讨 难得相助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