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垫起苏小华母亲后背和头部,让身体斜躺在床上,迅速打两针强心针,用止血膏敷住后脑匀上的伤口,以白布圈了头部一圈把伤口包住,再打针,补充身体抵抗力和复原力的元素。这一切忙完下来,退休医师累得精疲力竭,站的力气都没有,一屁股就地坐在地上。他从医几十年,还没有在抢救病人的过程中这么累过。苏小华母亲后脑匀不再往外流血。三个人焦急地等待着、盼望苏小华母亲醒过来。十分钟后,苏小华紧蹙的双眉惭惭松开,呆滞暗淡的目光遂惭变得发亮起来。因为,苏小华一直贴着母亲胸口的一只手向她传来母亲恢复心跳的信息。“娘——娘!您醒醒好吗!您醒醒好吗!”苏小华凑上去对着母亲的耳朵一次次轻轻地呼唤。苏小华母亲眼睛终于开一条缝,从死神那边又回来。在迷迷糊糊中,她意识已到阴间报到,管阳间人生命的判官已在生死簿上勾她的名字。由于实在是想念身后的一对儿女,在她的苦苦哀求下,判官同意她再回到阳间,但要随时作好回去的准备。退休医师见到苏小华母亲醒过来,心里既高兴,又惊奇。起初,看到苏小华母亲的情况,他是没有抱着希望能把她救活过来的,只当着死马做活马医罢了,结果,居然把“死马”医活了,这是他从医几十年没有过的。再观察一个小时,确定苏小华母亲已没有生命危险,他才提着药箱要回去。\n “阿伯,你的大恩大德,我们家不会忘记,家里现在、、、、、、。”苏小华望着退休医师眼睛眨了眨,很不好意思地欲说又止。退休医师知道苏小华要说什么。道:“小华,你不要讲什么钱了,今天来你家就当我是一次义务出诊,一分钱不收。”退休医师又叹道:“人的身体有病可以医,思想上有病难医啊!村里人对你们家的看法是错误的,可是我没有能力改变他们的看法啊!”\n 苏小华家实在是需要别人伸出温暖的手才能渡过难关。可是整个喜鹊村的人除李正龙个人和苏小华叔叔家人外,没有人敢上他们家。李正龙隔三差五到苏小华家帮做事,上抽筋坡为苏小华母女采草药,俨然是苏小华家的人。对此,村民们不可思议,各种议论都有。“苏小华家多一个男人了,这个男人就是李正龙。”“这个年轻人,怎么去魔女的家啊!他去了,家里人怎么不阻拦啊!”“李正龙被苏小华这个小魔女迷住,已经没有救,不久就要被收上天。”\n 村民这些议论传到李正龙的家人那里,李正龙的父母觉得羞愧,在村里人面前抬不起头,告别担心哪天李正龙真的被上天收去。李正龙家三代单传,在李正龙父亲那一代,还有两个女的,到李正龙这一代就只有李正龙一个男人。李正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家族不是十足的绝后了吗?为了维护家族的尊严和利益,李正龙的父母决定不给李正龙与苏小华家人来往。李正龙平时得到家里人宠惯,养成独来独往的个性,在家里,以自己的意识为中心,他想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父母讲不了他、管不了他。李正龙的父母意识到这些,为如何能阻止李正龙不与苏小华的来往而绞尽脑汁。两个人想来想去,终于想出个他们认为是有效的好办法。二十四小时两个人伦留看住李正龙,李正龙走到哪跟到哪,不给李正龙与苏小华家的任何人有接触,不给李正龙进苏小华家门。计划好了就马上执行,李正龙连进卫生间也有父母在门口守。\n 连续三天,碍于父母的面,李正龙没有上过苏小华家,李正龙也没有得到苏小华家的任何信息。“苏小华家可是很需要自己的帮助啊!”李正龙想。苏小华母女最需要人帮助而没有人肯伸出帮助的手的那种悲惨情景时时在李正龙的眼前浮现。李正龙心里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n 第四天,伦到母亲看守。这一天正是赶街的一天,父亲早早就骑摩托车驮着一大麻袋花生赶青山街去卖。父亲走后李正龙跟母亲讲,这几天在家里呆实在是太烦了,要上街耍耍,散散心。看着李正龙这几天总的还是听话,他的母亲心里高兴。于是答应李正龙的要求。李正龙爬上本村上青山街拉化肥的一辆小四轮农用车。小四轮农用车“轰隆轰隆”地叫着载着喜鸽村十几个男男女女往青山街驶去,车子开到抽筋坡下,李正龙谎称忘记带钱在身上,要转回家拿,乘别的车去。李正龙下车后往回走大约二百米,回头看,车子拐了一个弯后,不见了。李正龙飞快地跑回头,走羊肠小道上抽筋坡,消失在抽筋坡深处,为苏小华母女采草药去。李正龙整整花三个多小时,才采到苏小华母女各一付药。由于不带采药工具,有时不得不用手刨,右手三个手指头刨出了血。想到这是在为苏小华做的事,李正龙一点也不感觉到疼痛。\n 这时,已是中午十二时,太阳光已开始热得灼人,在野外做工的村民陆陆续续回家。李正龙右边腋下挟着用草绳绑着的草药,下到抽筋坡坡脚走在路上,被一个正在回家的一个村民看见。这个村民加快脚步赶过来,见到李正龙腋下挟着的东西,一切都明白了。很不理解又很怨恨地瞪李正龙一眼,急匆匆地走了。李正龙鼓着眼睛也狠狠地瞪这位村民一眼。大声道:“管你什么呀?多管闲事。”李正龙进村后,直接去苏小华家。这位村民则直接去李正龙家,把刚才见到的情况神秘兮兮地向李正龙的母亲述说。“前世哪辈子造的孽,养这个不听话、不懂事的独仔。”李正龙的母亲听完后,一边骂,一边关门、锁门。气呼呼地向苏小华家走去。远远的就看见苏小华家厨房的烟囱冒出一柱柱浓烟,直插天空,然后向四周飘散。“莫非这个不成器的仔在为苏小华这个小魔女烧火煨药?”李正龙母亲想。是的,李正龙此时正坐在苏小华家厨房灶口前往里加柴添火,恨不得马上熬出药液,送给苏小华母女俩服下,减少祛除她们的痛苦。红红的火苗映照着李正龙,只见李正龙留着大分式的发型,乌黑的头发在额头的上部往两边展开吊在眉毛上,额头中间约隐约现一道几年前与人打架时留下的疤痕,两道浓浓的眉毛,眉尾向上翘起,眉毛下闪动着一对有神的大眼睛,眼睛看人的时候,一点也不温柔,里面射出的光总是那么的*人,厚实的脸膛中间托起丰腴的鼻头,宽而厚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不轻意开启。\n 李正龙的母亲到苏小华家门口,不敢进去。因为,她与村里绝大部分村民一样,认为进去后将给自己和家人带来灾祸。她在门口徘徊,伸长脖子往里面瞄,确认李正龙就在里面后,就到对面一个离苏小华家约摸五十米的地方等,一旦李正龙出来,就上去把他拉回家。一直等到下午一时,正是一天里太阳最热的时候,还不见李正龙出来,她耐不住这么热的天气。于是嘴里咕浓着回家。回到家门口,掏出钥匙正要开门,她的男人风尘赴赴地骑摩托车回到。“更热的天气您不在家,到哪里去了?快点开门,快点开门。”她的男人一脚着地一脚搭在摩托车上,嗡声嗡气地说。显然,一路上顶着烈日回来,灼得李正龙的父亲够难受的了。“去哪了,我能去哪了?不是因为您那宝贝儿子,打死我也不出门。您那宝贝儿子今天又到小魔女家去了,我在外面太阳下等老半天还不见他出来呢!”李正龙的母亲本来心里就烦,男人回来一见面就教训自己。气不打一处来。于是扯着嗓门气鼓鼓地回敬了丈夫。她的男人今年五十开外,性子急,脾气暴躁,村里人称为‘急牛子。李正龙的父亲听到李正龙躲在苏小华家不出来,惊得目瞪口呆,正往下跨的右腿在空中停了片刻才缓缓的无力地放到地上。“这个不成器的报应仔,我要揍死您!”他丢下摩托车,疯也似的往苏小华家跑。李正龙的母亲想:这个‘急牛子疯起来,没有人制止,宝贝仔真的是挨揍。放进锁吼里的钥匙又抽出来,紧跟上去。哪里跟得上,眨时,他的男人就在前面消失了。\n 李正龙这时也正好从苏小华家出来,到苏小华家前面五十米处的拐弯角处,冷不防与父亲撞了个正着。父亲不顾一切猛跑产生巨大的向前冲击力把李正龙迎面向后撞翻在地。李正龙还没有反应过来,父亲就已骑在他身上。“我打死您这个不成器的仔,我打死您这个不成器的仔。”父亲吼骂着,拳头象雨点般在李正龙身上落。李正龙用手拚命挡。可是不管怎么挡,头部、胸部还是密密挨重重的拳头,李正龙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父亲在真的打我了,得赶快脱身。李正龙瞅准父亲右拳离开自己的身体举在空中又要往下砸的瞬间,双手往上一挡,抓住父亲右手腕往一边猛拉,下身往上用力一顶,父亲立即被掀翻下来,李正龙就势一个鲤鱼翻滚从地上爬起来,要撒腿跑走。李正龙的父亲伸开双手抓住李正龙的一只脚,李正龙弯腰伸开手要把父亲的手掰开,父亲死死不松手。突然父亲松开手,李正龙迅速直立要跑开,可是在父亲松开手时又很迅速地抓住李正龙前胸衣服,被李正龙带立起来。李正龙的父亲左手继续抓紧李正龙的前胸衣服,抽出右手,“啪啪”左右猛扇李正龙的面部。李正龙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片金星在眼前飞舞。“阿爸!您放开我,放开我。”李正龙大声地近呼哀求着。李正龙的父亲已打红了眼,哪肯罢手。手打困了,又用脚踢。“要想脱身,只能给父亲狠点的了”。李正龙想。李正龙右脚跨上去,踩住父亲的左脚,摊开手掌对着父亲的胸口用力一推,只听得“唰”地一声,李正龙胸前衣服被祉下一大快,父亲也“啊哟”地一声惨叫,抓着李正龙衣服断片的那只手在空中乱舞了几下,一只手捂着胸口,脸色发白,向后踉跄了几步,靠着墙壁,眼睛瞪大,呆呆地直视李正龙,整个身体慢慢地往下滑,歪坐在墙角边。李正龙趁机跑走,在半路上遇到赶过来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母亲,母亲开口正要讲李正龙什么,李正龙已飞身而过。\n 李正龙的母亲见李正龙已经从苏小华家出来,一肚子的气一下消了许多,放慢脚步,抬起右手臂,用衣袖抹脸上的汗水。到苏小华家前面的拐弯角,见她的男人背靠墙壁耸拉着脑袋坐着的样子。不禁觉得有点好笑,不紧不慢带着揶揄的口气道:“我说您这个‘急牛子,仔都走了您还在这里。啊!正睡得香呢,这里一定比家里床铺凉快吧!”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到李正龙父亲跟前,右手用力拍了他的肩膀,没有反应。她弯身双手抓着他的双臂使劲摇还是没有反应,他肩上的那棵头颅象摇拨浪鼓一样随着身体的摇动而摆动。她又凑着他的耳朵叫:“龙他爸,龙他爸!”也没有反应。她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了。她的男人几年前在家里心脏病突发,幸好青山乡卫生院组织医务人员在村里举行卫生服务下乡活动,及时抢救,才从死神那边逃回来。今天十有八九是因过于受到刺激旧病复发了。她迅速把丈夫揽进怀里,呼天盖地,悲悲切切地大喊:“快来人呀,救命啊!”。村里人凡听到喊声的,都顺着声音急急忙忙跑过来,整个村子象炸开了的锅沸腾起来。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太婆坐在自家的门口望着急急匆匆跑过去的人,眯着眼睛很不理解的自言自语道:“魔鬼不是被赶走了吗?怎么又出事了?”\n 片刻,村民们陆陆续续赶到。他们一边抬着李正龙的父亲回家,一边派人去喊喜燕村的退休医师。不到二十分钟,几个年轻人半抬着退休医师急赶到。可是,一切都晚了。病人眼睛已翻白,心脏已停止跳动。退休医师还是认真地非常迅速的采取急救措施,希望第二个奇迹在他手上出现。半个小时后,他无可奈何地终止抢救措施。在旁边屏住呼吸焦急等待的李正龙扑到父亲遗体上嗷嗷放声恸哭。“阿爸——阿爸!是我害您啊,我不应该推您啊!”李正龙一边哭一边用双拳猛擂自己的头。一位村民上去要把李正龙扶起来,李正龙紧紧地抱着父亲遗体不松手,又有两个村民上去,才把李正龙拉起来,扶到另一间房子去。这间房子里,几个妇女在陪护、劝慰李正龙的母亲,李正龙的母亲早已哭干了眼泪。\n 只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喜鹊村又死一个人,每死一个人都与苏小华有关,村民们断定:苏小华是魔女毫无疑问。村民对苏小华更加感到恐惧。家里小孩哭闹的时候,大人随口说:“你再哭闹,我喊苏小华来收拾你!”小孩马上停止哭,老老实实地呆着,不再胡闹。喜鹊村的村民晚上早早地就关了门,说话都不敢大声,彼此间晚上很少来往,平时村民们饭后闲聊的地方,晚上失去了往时的热闹,冷冷清清,偶尔有一、两个胆大的人呆了一下就走。村里是静得出奇,连狗叫鸡呜的声音都变小了。在白天,在家外行走,也是提心吊胆,眼睛时时得注意看清前面,唯恐与苏小华或其家人不期相遇,与苏小华家相邻的几户村民,白天基本上是关门,由于出门进门都要经过苏小华家的门口,每每经过都是小跑通过。没有哪个村民敢到苏小华家门前闹了。从表面上看,与前段时间村民隔三差五来家门前哭闹、辱骂相比,这种生活环境是难得的,使苏小华一家人得到宁静,心里也应该得到安宁和平静。其实苏小华和她的母亲心里一直没有得到安宁和平静,心情一直没有得到舒缓过。心地善良的苏小华总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内疚中。苏小华认为村里出现的这些事,件件与自己有关,李正龙如果不帮自己和母亲采药,就不会发生李正龙父子俩的对打,李正龙就不会失去父亲,实在是有愧于他们家啊!也是因为自己,打破了村民的正常和宁静的生活,给村民们蒙上恐怖的阴影,昔日生机勃勃的村子变为死气沉沉,大人脸上少有挂着笑容、小孩嘴里少有吐出欢语。为了改变这种情况,恢复重现喜鹊村昔日的生气,使自己家人能融入村民中过上正常的生活。苏小华悄悄地作了一个决定。
第3章 家乡众人讨 难得相助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