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真的就要这么被掳走了吗?
夏知疏怔怔地被人压在身下,鬼使神差的心跳竟然逐渐同步。
“滚!”小九嫌弃地将人一把推开,随手拾起散乱在地的衣服,一股脑地翻出自己衣衫,其余便随手扔出。
“过分!”夏知疏愤愤地挪到了外围。
马儿跑的飞快,前面的门帘打得哗哗作响。
夏知疏灵机一动,脚步悄悄滑倒边缘。
“诶呀!”
脚朝外一滑,下意识将满手的衣衫洒落在地。
“你做什么!”小九一把将要落入车轨的人一把拉住,用力甩到车厢一角。
夏知疏空白着脑袋,还有些后知后觉。虽然是自己故意佯装摔落。可是真到了凌空状态,身子半仰着朝外跌去,身子不受控制。听着咕噜噜作响的车轮声便忍不住心生害怕。
“少主。”车夫将一袋的衣服扔进厢中。
看起来竟然全都被接住了。
小九气得直往人脑袋上砸:“先换上。”
夏知疏无奈地一件件翻开,找到外衣。
“少主,落了一件在路上,可要去拾?”车夫往后瞥了一眼,那抹在路途中央的鲜黄实在是刺眼得很。路过的马车碎碎念念,听的人脸红耳燥。
小九沉思片刻,睨了一眼后面一动不动的夏知疏:“怎么不动呢?”
“那……好像就是我的中衣,如果没有的话,单穿外衣……感觉不太舒服。”夏知疏抱着自己的膝头,低声回道,眼角余光瞥到小九愈发下沉的眸光,头上凭空加重的气压,夏知疏识趣地改了嘴,“也不是不可以将就一下。”
她连忙扒拉出外面的两件,手忙脚乱给自己拢上。
“罢了。”小九出声道,“去拾回来吧。”
“诶……大可不必,我将就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夏知疏连忙推辞。
这可是她真心实意的话语。天可怜见,事急从权,她只来得及在那衣服上打了个特殊的结,只祈祷路过的唐焕绍能认出个一星半点,或者是觉得不对劲把它送到唐门去,只要有个人认出来了,她就有可能有救了。所以……刚才的态度只是为了让小九安个心而已。她怎么可能真得让人去拾回来呢?
“可……”小九看着她半露的肩头,粗糙的布料,些许犹豫。
“少主,宋公子来了。”
宋既白?他也在?他来做什么?
“你!”小九下意识地觉着是夏知疏做的鬼计,一把揪住人的颈间,大动脉脉搏在手中飞速地跳动。
欢喜不过片刻,夏知疏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
她脖子是上辈子和小九有仇吗?每次都是被他抹脖子,扣脖子,左右脖子都无法幸免于难。
“你家夫人的衣衫。”宋既白翘着指尖,只用两根指头轻轻捏着一端,明摆地嫌弃。
车夫一愣,这才缓缓接过。
宋既白忽而又把手一抽:“这可是你家夫人的贴身衣物,你个下人怎可触碰?”他将衣物转到了车帘两侧,“这家主子莫不是真这么看不起夫人,便是个衣物也不愿意给人一个面子,诚心折辱对方?”
小九的身子隐在门帘之后,细细听辨他的话语,判断其意。掐着夏知疏的手渐渐放松了下来。
他压低了嗓音回道:“给我仆人便可,与你无关。”
“哼……”宋既白还要不依不饶。
小九捏着夏知疏的脖间越发用力,周围的空气都渐渐得变得稀薄了不少。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宋既白他认出来了?如果认出来的话为什么不通知唐焕绍呀,他不就是就在他身边吗?何必这么步步紧逼,搞得让自己如此受累呢?
如今宋既白看起来好似旁若无害的模样,小九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且他如此坚持,倒还显得不对劲了,可是大庭广众,先前的唐家工子在后面虎视眈眈,小九知道这不是他们翻脸的大好时机。
小九的声音再次沉沉压下,带着些许怒意:“这是我和我夫人的事,与你无关,交给我的下人便好,你多管什么闲事?”
宋既白这回许是真的听出了怒意,冷哼一声倒还直直把衣衫甩到了旁边的侍卫身上,步履沉重的离去。
听得夏知疏心里咯噔作响。难道……难道真的是他认错了吗?他只是好心管了一下闲事?他没认出来吗?
鲜黄衣衫迎面扔来。
小九一把将人推进了马车角落:“这是最后一次了,若是还有下次,我绝不轻饶。”
夏知疏扯着那团散去的绳结,破罐子破摔,眉头一挑,望着人的眼神满是挑衅:“你敢吗?”她随手将衣服披上,两指微翘轻轻系着绳结,“你不是和你义父说了吗?你们掳我是为了我师父,想来之前的先帝宝藏也是你们之间的密谋,那么我的白玉簪你们肯定也是已经拿走了,绝不会给他们留下一丝机会逮捕你们。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用我去牵制住我师父与蜀地唐绍焕他们,这样……你还会对我下手吗?”
小九等着她把衣服整理的差不多,挪了步子坐到了正中围成了一个角将人困在其中:“你脑子倒还挺好使,算的一清二楚。”
夏知疏不置可否。
小九却是忽然把脚拦在了人的身前:“不过你想的也太美好了点吧?没错,你确实还有点用,但是没有到非要不可的地步,没了你,大不了路途就艰难一点罢了。不稀罕,懂?”
夏知疏瞪圆了眼对上人的双目,眸色深凝,满是严肃,述说着他的认真。
他不是在开玩笑的。
夏知疏忽然不敢赌下去。缩了身子躲在了角落,不敢吱声,只是默默地穿着衣衫。
马儿飞快地跑着,空旷的平地里一阵回音。
小九抱着双肩,背倚车厢,不发一言。
夏知疏也无可奈何。方才努力的提示,宋既白都握到手上那么久的时间也没个一丁半点的发现,自己现在再怎么绞尽脑汁也是无济于事了。
夏知疏气得只想把宋既白揪出来狠狠地再打一顿。
死宋既白,臭宋既白!一个瞎子,傻子!
“哦吼,好久不见!”马车顶棚忽然被一重物砸中,车夫用力拉住了马头,止住了马儿飞奔的步伐,惹得众人一个前翻后仰。
哗啦!
顶棚被人凭空一劈,木屑四飞,裹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天光大泄。
宋既白一身月白长袍,玉兰蜀绣水波暗纹。阳光四逸,水波恍若溪流来回荡漾,折射阳光色彩缤纷缓缓落下,蜀绣的玉兰白得纯洁无瑕。
他灿烂笑容将人一把揽入怀中:“怎么?刚刚没少骂我吧?”
夏知疏早已被人的面容惊得魂飞四散,只剩踏着水流而来的灿烂笑容。心腔的血液四处飞奔,诉说着它们的激动。
她……再一次心动了。
夏知疏心虚地埋入了人的肩头。
宋既白痒得难受,一阵往后躲:“你未婚夫可还在前边瞧着哟!”
夏知疏心头一震,忽然不知如何处理。
宋既白灿烂的笑容暗下,也不觉着埋入怀中的人扎得难受。
“宋既白。”夏知疏忽然唤道。
宋既白一怔,应了一声:“怎么了?”
“如果……”夏知疏吸了吸鼻子,“如果遇见你的不是这具身体,没有这些后顾之忧,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和你在一起的。”
“嗯,我知道了。”出乎意料,宋既白居然没了先前的那些坚持,得到的这份回答,反而倒向给他们这段纷乱关系划下了一个定词,“我先前不也是跟你说过了吗?那是最后一次了,我现在清楚地知道,你是未来的唐少夫人,是阿知姑娘的身子,是舍不得你家的夏知疏,是和我没有未来的夏知疏,这些……我一直都记在心里。”
我一直都记着。不被信任,不被期待的感觉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在心墙上转洞。
可是……怎么办呢?他能怎么办?他无奈地看着埋在自己肩头的夏知疏,突然有丝丝恨她的坚定。
第133章 解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