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很清醒，清醒得知道自己有多疯狂。
起初小心温柔着，后来见她神色渐渐变得舒缓，也很喜欢的样子，就开始大开大合、没完没了。
他太喜欢听那铃铛响缀着她娇媚的嗓音在帐中绕啊绕的了，太喜欢她因他而情动无法自矜，太喜欢她在他面前放纵着自己的天性款摆腰肢、盈盈欲泣的样子。
不曾想……到底是伤了她。
谢衡走至另一端，小心地将她一只脚踝从水中捞起，看那缀满铃铛的银链滴答着水珠，他心疼地揉了揉，目光却顺着落到了别处。
宣凝知道他在看什么，难忍地咬唇偏头：“今天不行了喔。真的很疼。”
听起来很委屈。
谢衡歉疚地微垂下蕴着远山云雾般的眸，暗涌着灼欲的视线却并未移开那里。
“得上药的。”谢衡揉着她莹白的足心，心疼和欲念苦苦胶着，“我弄伤了你，本该道歉，又怎么能得寸进尺。”
他垂眸拂开水面花瓣，转而顺着她的腿与膝认真地为她涂上沐浴用的花露。
宣凝就惬意地躺着不动享受阿衡对她的侍弄，小声道：“下次该换我欺负你。”
怎么个欺负法，谢衡清楚。
他眸色变幻几番，为她涤清露渍的指下动作柔缓了些，唇角笑意勾起：“好。”
·
沐浴后谢衡又亲自将她从水中抱起，不顾水花打湿衣摆，他让她在垫着绒毯的长凳上坐下，用厚厚的浴巾先将她身上的水渍擦干，又另外用巾子就她的发拧干。
洗完澡后的宣凝精神又好了几分。
娇颜若出水芙蓉，浑身散着令人骨头酥软的清香。
谢衡指尖挑起她一缕未干透的发，置于鼻尖轻嗅。
“阿凝好香。”他忽然启口，接着唇就落在她颈侧和面颊上，扣着她的后背，将纤小的她揽在怀里亲昵地唤她。
“也很甜。”
宣凝软哒哒地将手搭在她肩膀，任他亲自己，呼吸渐促时笑了：“你这样亲会亲出事的。”
谢衡这才从逐渐肆意的吻里回神。他用鼻尖与眼睫蹭蹭她的颈窝，不无遗憾地抱紧她：“早知道，昨晚我该收敛些。”
宣凝只是咬着唇笑，并不拆穿他。
——要是能收敛得住就怪了。
为方便一会儿上药，谢衡只为她裹紧一身浴袍，就将她抱回了殿内已经换上浅粉色新床褥的床上。
宣凝坐在床边，手撑在身后两侧，歪着头后仰看他，露在外的两条小腿晃啊晃的，脆铃声一下一下地响。
眨眼间她灵动得像只桃花妖，让谢衡不断回想起那疯狂听铃铛响的一夜。
着人送来药后，谢衡于她面前蹲下，单膝撑着手肘，一边打开药盖，一边哑着声音轻声责备她：“明知道会疼，怎么还晃来晃去的？”
明知道这样会勾得他想对她放纵，怎么偏还如此呢？
他的视线艰难地从那一处移向她盈着狡黠笑意的眸。
宣凝不假思索：“因为我想勾引阿衡呀。”
谢衡微顿，喉结微滚。
烛火暧昧地将她的身影描摹得更加婀娜，半干的碎发被她随意拢在脑后，潋滟含情的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又妖又无辜。
不知晓的，只当她在与他说着最平常不过的话。
宣凝凝睇着他欲得能点起暗夜流萤的眸，看他修长脖颈上他微动的结，看看他仰视她时那似乎很想做点什么又拼命压制下的冲动气质，心神微漾。
她朝前倾身，与他只相距几息之距时，勾起指尖落在了他近乎完美的下巴处。
她欣赏般地看着他湿红的唇与一不眨瞬只凝视着她的眼——眼尾还泛着胭脂色。
她声音又轻又媚：“想了想，我还是喜欢看阿衡在要出事又不能出事的边际来回挣扎的样子。就，好可爱。”
闻声，谢衡空着的一手从她腿肚处攀沿着，直至她圆膝，惹得宣凝痒得想推他手。
偏他还渴求地朝她凑近了些：“亲亲我吧，阿凝。我保证什么都不做……”
她环着铃铛银链的两只脚踝就悬在他身体两侧。
这样的角度，这样的距离，竟不知到底是谁在勾着谁。
宣凝呼吸滞了滞，眸光轻颤，瘪了瘪唇，嫣红的唇珠蕴着鲜润的色泽，启口间呵气如兰：“那你就亲嘛。”
“但我自己亲，恐怕无法保证什么也不做。”
话虽如此说着，他另一手却已放下药瓶，摩挲至她脸侧。
缭缭绕绕，宣凝隐约觉得通身似又起了薄汗。
她无奈地叹息着，在他唇上有些敷衍地印了一下：“亲了喔。”
不想她才稍离开些，谢衡的长指就已轻按住她的脖颈，让她一时间抬不了头，然后如琢如磨地将她的唇吻啊吻的。
不够放肆，却已极致缠绵。
待宣凝呼吸促起，眸间染上迷离水色，他才不那么情愿地松开了她。
抬眼一看，即便他很克制小心了，她唇周还是微有发肿。
他指腹擦了擦她唇角，视线滚烫又压抑，声音染着些许迷惘：“怎么办呢，我一刻都不想放开阿凝。好想把你一直抱着，一直吻着，一直……”
宣凝直起身，俯视着因不得不克制的欲望而显出几分痛苦神色的谢衡，抬手抚上他的头，颇像揉一只忍着不抢主人手里食物的委屈巴巴的幼犬。
“兴许是因为我一开始还不够适应你。”宣凝安慰他，“等伤好了，以后，怎样都可以的。但是……”
她似在认真思索：“我以后，不会被骂成妖后吧？”
谢衡笑了，笑得眸色轻晃：“那我也不惮于被骂昏君。”
宣凝努努嘴，用力把他原本整齐的发顶揉乱：“咱们就不能好好做一对圣明帝后嘛？！”
“帝后，也是凡人。”谢衡握住她腕子，将她手拉至自己的脸颊，让她抚着他的脸，又将吐息喷在她掌心、吻着她葱段般的指，视线不移她眸，“多做一点凡人事，不应该么？”
宣凝：“……”
应该，太应该了。
·
等宣凝又把他亲了一回，亲得他终于有些满足了，谢衡才重新拿起药瓶，指腹沾起药膏，要送到伤处去。
他另一手按着她的膝盖，不让她乱动。
眼皮轻垂，视线落过去，仔细地查探她伤处的情形。
从宣凝的角度，恰能看清他灯下浓密的羽睫与睫下深潭般润着欲气的眸。
还有刚被她吻得湿红的唇。
被他这样过分认真地盯着，宣凝心头袭上纠纠结结的耻意，下意识就想将两膝并拢，歪到床上把脸埋进被子里去。
谢衡哪里会给她躲的机会呢。
他沾着药膏的食指不动，另外四指却贴上她腿侧，温声劝导似的：“阿凝，受伤了就要处理的。”
腿动不得，宣凝只好抬起胳膊半遮半掩地挡住脸：“那你得快点涂……”
抬眸见她这般，谢衡指尖微蜷，忽而松了她的膝盖，轻声一问：“阿凝还记得那回，用衣带蒙着我的眼睛吗？”
宣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为何要问这个，待她放下胳膊时，他恰将指腹的那抹药膏点在了她伤处外围。
触感过于清晰，清晰得就像在她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上弹了一指，不痛，但酥酥麻麻得让她又想掉眼泪。
宣凝紧抿着唇才没把发颤的呼吸声暴露，赶紧乖乖地朝他点点头。
殊不知她瞳中水色已让谢衡知悉了她方才的反应。
他眼睫微垂，唇轻勾，故作不知。
然后笑着起身，三两步走到桌前，指节一动，再度打开了那只小红箱子。
宣凝隐约间明白了什么。
接着就见他从中拿出了那条精美的红绸布，步子轻缓地回到了她面前。
他紧挨着她坐下，一条手臂顺其自然地搭上了她的软腰，唇凑过来时嗓音带着诱哄的意味：“阿凝，我给你带上好不好？这样就不需用胳膊挡脸了……”
宣凝垂眸低头咬唇，歪在他胸膛上时嗓子莫名发哑。
第166章 您多虑啦[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