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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一直就不好,再加上叶长煜这不速之客到来,应归颜彻底没了看书的心思,用力将兵书一合,拿起手边的画就要去窗边。
      应归颜这样的无礼却从来没有遭到叶长煜一句责问,只是两人间如此微妙的关系始终没有成为相处的习惯,应归颜对叶长煜这种古怪的行为也是根本看不明白,心中的疑惑也就原来越深。
      终于,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太子殿下究竟要做什么?”
      叶长煜撇开茶水上的碎叶子,好整以暇地啜了口茶,气定神闲道:“三皇子方才来找过孤了。”
      听闻苏扶臣之名,应归颜眼中顿时亮了起来。
      叶长煜明显感觉到她顷刻间提起的精神,她眉间涌现的迫不及待让他心下一沉,连喝茶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是凭着向来的习惯才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悦,道:“他想见你。”
      意识到叶长煜又在试探自己,应归颜转身将手中的画放回画匣里,没有出声。
      又是这样的沉默,应归颜当真讨厌叶长煜这主动招惹人却只是轻轻挠一下就不再动作的行为,她忍得了一时,但要她每一次都忍让,实在太过煎熬。
      终于,连日来克制的不满在此时再也无法按捺,应归颜大步到叶长煜面前,气呼呼问道:“你到底要要怎么样?我已经说过,我知道自己首先是陈国人,其次才会去谈个人感情。我和三皇子有怎么样的交情,都不会影响我身为陈国\/军人这个事实。你一再试探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再多的话不能说,关于元家这些年来遭到的猜忌和打压,都是不能被光明正大讨论的问题。
      可正是因为这样的无奈,才让应归颜更觉得憋屈。
      应归颜的质问没能让叶长煜表现出一丝情绪上的波澜,他的视线直接绕过应归颜,看着窗台下那只狭长的画匣,问道:“你想见他吗?”
      “想或不想有分别?”
      “没有吗?”
      应归颜被叶长煜问得一怔,稍后才道:“不想。”
      叶长煜不会因为她的意志而改变已经做出的决定,事实上,应归颜也清楚叶长煜那一句反问之下更深层的意思,关键不在于“想”或“不想”,而是“不想”和“不应该”的区别。
      叶长煜冷笑一声,道:“若是不会撒谎尽可以如实相告,这点上,苏扶臣比你诚实。”
      一切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局面,应归颜和苏扶臣之间的关系也早就不同于最初。
      只因发生的事情太多,应归颜多时是来不及去细想的,再加上她一贯的性格,感情之事从未在她心上占过太多的位置,她和苏扶臣的关系究竟发展到何种地步,自然也就没有得到她的重视。
      但是忽略不代表没有发生,叶长煜这句话蓦地给了她一记当头棒喝,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只是这个意识还很模糊,而且并不应该发生在她和苏扶臣之间。
      叶长煜站起身,他虽不是舞刀弄枪的伟岸身形,却也身形颀长,加上那一身充满压迫的气质,还是在这一刻对应归颜产生几分震慑。
      看她神情懵懂又迷茫地后退,叶长煜仍逼近过去,一直到将她逼到窗下,碰上放画匣的长桌,他才停下。
      眼前的应归颜有些六神无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看来无措,可叶长煜回想着之前她每一次提起苏扶臣时的模样,那般坚定,充满信任,和现在的样子截然不同。
      心中的困惑开始有了答案,这本没有任何指定之人,只是恰好应归颜在这个时候出现,从而让事态一步一步演变成现今的样子。
      “如果不是苏扶臣呢?”叶长煜问道。
      没有头绪的一句话让应归颜不明所以地抬头去看叶长煜,问道:“什么意思?”
      “你信他吗?信他以诚待你?”叶长煜问道。
      “自然相信。”应归颜毫不犹豫地回答。
      叶长煜的目光渐渐冷了下去,追问道:“为什么信他?”
      这份信任来自于他们共同经历的生死之难,来自于苏扶臣对她的尊重,无关利益计较,也无关彼此身份,她信的是苏扶臣,在意的是苏扶臣,这就够了。
      只是应归颜不愿意将这些话告诉叶长煜,也认为他这样的人不会明白,所以只反问道:“为什么不能信他?难道还要信你吗?”
      叶长煜深深吸气,停留在应归颜身上的目光不自觉得尖锐起来,可他终究还是控制住了被她最后那句质问而激起的怒意,只是拉开了彼此的距离,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声:“好。”
      见叶长煜转身离去,应归颜还是忍不住问道:“他……三殿下恢复得如何?”
      换做旁人,叶长煜只会径直离去,但这一回,他没有忍耐克制,讥应归颜道:“难道你还要信孤的话?”
      说完这句,叶长煜才觉得出了口气,然而走出应归颜房门的那一刻,他不禁停下脚步,视线才往身后转过一丝便被强行收了回来。
      连着几日的飘雪又将一切裹得素白,叶长煜望着乱舞的飞雪,冷淡的目光渗出一丝落寞,耳畔都是应归颜那句不服气的“难道还要信你吗”。

第七十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