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说服自己要听从军令留在边境,却都抵不过对他们的关心和担忧,所以即便知道会遭受元初临的责备,她依旧选择追随而来。
元初临有时会为应归颜的固执而恼火,可也正是因为她这样坚定,才能经受住军营里一系列的训练和每一次执行任务时的危险——他悉心栽培的这个孩子所表现出来的坚毅和果敢一直都是他的骄傲。
见元初临神色有所缓和,应归颜道:“义父,那些刺客的来历一点都没查出来吗?”
元初临摇头道:“都是死士,就连用的兵器上都没有任何标志,显然是有意隐藏身份,不好追查。这次惊动了关内守军,我已将情况写明送去徽京。”
元初临的队伍这次接连出事,应归颜担心今上会严厉追责,道:“义父想好应对之策了吗?”
“能有什么应对之策。”元初临眉间隐有无奈之态,道,“但这次遇袭也不是全无收获。”
应归颜惊喜道:“有线索?”
元初临点头道:“这些刺客应该抱着必杀之心,当时双方纠缠间,还有混在蜀国使团中的奸细一并接应,可见对方布置之深,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奸细?”应归颜想起花迟,追问道,“是男是女?”
“怎么这么问?”
斟酌之下,应归颜将她和苏扶臣对花迟的顾虑告诉了元初临,道:“当初蜀国公主失踪时,我就觉得那个侍女不对劲,但一直没有问出结果。后来发现她居然到了三殿下身边,而且三殿下对她也有顾虑。”
“发现这样的问题,为何没有早些告诉我?”
应归颜知是自己失责,神情暗然道:“都是我和三殿下的推测,没有证据,花迟日常也没有其他异样的表现,而且她还是蜀国人,所以就暂时让三殿下自己处理。”
应归颜的回答有些道理,元初临便没有继续责怪她。
但也正是两人此时说的这些话,让他顾虑又深,道:“就这样带着她总是个祸害,可贸然动手,万一当真被察觉,就更不好追查幕后真凶。”
应归颜思量一阵,道:“我有个主意,就是不知义父答不答应。”
“暂且说来听听。”元初临作洗耳恭听状。
应归颜道:“我们已入了关,看似是比原先要安全一些,但我们这次折损了一部分人,之后去徽京的队伍必然是要加入此地守军的。”
元初临点头,示意应归颜继续说。
“原本队伍里所有的人都是我们从方舟大营带出来的,都信得过。可一旦多了其他力量,是不是还会混入对方安插的眼线或是奸细,我们谁都没法保证。此去徽京还路途遥远,经过这段时间的事,我以为我们不能再出差错了。”
应归颜分析得不错,这自然也是元初临如今最担心的事。
应归颜知道接下去的提议很可能引起元初临的反对,便试探着小声道:“所以我觉得,是不是可以在掩人耳目的情况下,带三殿下从其他途径去徽京?”
元初临果真神色一变,盯着应归颜似有要斥责她的意思。
然而片刻之后,他又压制了前一刻冲上心头的火气,道:“你是铁了心要趟这趟浑水,等着我将这件任务交给你。”
被戳穿了心思,应归颜也不再回避,道:“我知道这很冒险,但总比我们完全暴露在对方监视里强。再说,能护送三殿下的不止我一个人,荣王不是也在关内嘛。”
元初临听应归颜都将主意打去叶长臻身上了,当真冒了火,道:“那是荣王,你还想要拉他下水?”
“他也陈国人,为何不能为陈国尽一份力?再者,他不也是要去徽京,我们于他同行,彼此有个照应。当真遇到麻烦,他荣王的身份或许还能帮上大忙。”应归颜道,“义父,我知道你有担当,但现在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再这样下去……”
“别说了。”元初临打断道,“荣王回徽京是天经地义,至于另外护送三皇子的事,我会再细细斟酌。”
见元初临要走,应归颜仍不放弃,道:“义父,三殿下信任我,换做旁人,他未必答应这个主意。”
元初临终究被应归颜的固执激怒,指着应归颜斥责道:“你这丫头,我是当真后悔让你跟着出来。”
宋嘉鱼见状立即劝说元初临道:“你心里知道归颜都是为了我们好,何必说这样的气话。今日就先谈到这儿吧,你也该休息去了。”
元初临听了宋嘉鱼的话才压住火气,原本扭头就走,可到了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应归颜,叹了一声才开门离去。
送走元初临,宋嘉鱼回到床边,道:“归颜,你义父没有怪你,他是……”
“他是在责怪自己没能保护好我。”应归颜的声音有些哑,不在外面表现的委屈此刻在宋嘉鱼面前流露出来,道,“我又何尝不想护着他呢?义母,这件事究竟应该怎么办,义父才能全身而退?”
宋嘉鱼自然知道如今险在这局中的每一个人只怕都难以在最后独善其身,她道:“先不要想这些事,好好睡一觉,明日再跟你义父商量商量,他没有完全否决你的提议,不是吗?”
应归颜不想为难宋嘉鱼,只好点头答应,又听宋嘉鱼问道:“荣王,当真在关内?”
第四一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