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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披上,还是不甚放心地看了看垂下半边帷幔的床,快速平复了情绪才打开房门和元初临相对。
      许是心虚,苏扶臣一开门便感觉元初临此时的气势比过去都要强硬几分。
      除了元初临,还有使团中的其他人,都是听说有刺客,跟来一看究竟的。
      苏扶臣知道使团中不少人早有不满,未免双方矛盾激化,他在元初临之前先行安抚。
      但总有使臣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当面质问元初临道:“如果当真是刺客,这要我们如何能安心跟随元将军去往徽京。这一路上岂不是日夜都要担心三殿下的安危?”
      “究竟是不是刺客还未可知,兴许只是夜间觅食的野猫之类。孤相信元将军不会拿两国邦交开玩笑,今夜无人受伤,就都先回去休息吧。”苏扶臣道。
      众人听苏扶臣这样说,也不好再为难元初临,只得纷纷各自回房。
      见元初临站在原处没有离开,苏扶臣假意咳了一声算是稳定自己心神,故作淡然道:“元将军还有事?”
      元初临眉间愁色更深,但面对苏扶臣时也多有谢意,道:“多谢三殿下体恤,今晚确实失守卫上的疏漏。”
      “我们在明,对方再暗,又是如此深夜,总是难防。元将军不必自责,等明日进了雍阳关,必有一番新局面。”苏扶臣道。
      元初临为苏扶臣的理解而倍生感激,但他又问道道:“墙头有碎瓦,应是刺客翻\/墙时留下的痕迹。三殿下方才真的没有听见声响吗?”
      裹着外衣的手不由收紧一些,苏扶臣摇头道:“近来不知为何颇为疲惫,夜间睡得沉,若不是方才有人敲门将孤从梦中惊醒,当真是一点声音都未曾听见。”
      刺客是在苏扶臣居住的院落处留下踪迹的,很可能是针对他而来。
      元初临不能再让蜀国使团发生任何意外,更不想引起苏扶臣等人的反感,便没有当他的面继续追究此事,只道:“既如此,我等会加紧驿馆周围的守卫,三殿下安心歇息。”
      苏扶臣担心着应归颜被发现之事,自然也不愿和元初临多做纠缠,道:“辛苦元将军。”
      见元初临带人离去,苏扶臣仍不甚放心,在门口又等了一阵才回到床边坐下,说话依然小声,道:“人走了。”
      那一团被子起初没有反应,苏扶臣以为应归颜伤重得动不了,于是凑近过去想要帮她掀开。
      被子却在此时被拉下一些,露出应归颜一双漆黑晶莹的眼眸,似有星月光华,在暗淡烛光下仍熠熠生辉。
      应归颜不知苏扶臣看她看得出了神,她只望着门口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折返,这才终于掀开被子,只是一动作,肩膀的伤就疼得厉害。
      见应归颜一不留神,才起来的身子又跌回床上,苏扶臣忙去扶她,道:“慢一点儿。”
      应归颜咬着牙终于从里床挪了出来,但见床上因此一片狼藉,她挠了挠头,道:“将你的床弄成这样了……”
      苏扶臣无心去管床褥,追问道:“伤怎么办?”
      肩头中衣贴着肌肤很不舒服,应归颜环顾房中没有发现一面镜子,即便她能除衣,这会儿也没法看清自己肩上的伤究竟成了什么样子。
      烛火烧着屋内清寒,幽幽昏暗下,即便应归颜和苏扶臣坐得近也因着昏昏的光线看不清此时对方的神情,倒是因为四下安静,呼吸声变得格外清晰,都比平日急促一些。
      应归颜忍痛的一声低吟打破了彼此间的沉默,苏扶臣见她脸色都苍白了一些,虽心中都是顾忌,仍开口到:“孤帮你看看。”
      苏扶臣从来君子之风,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着实让应归颜大吃一惊,也不由瞪大了双眼去看他,问道:“你说什么?”
      宽松的外衫下,苏扶臣的手已攥紧得骨节泛白,似是做下了什么艰难的决定,就连他一贯温和从容的眉眼都因此染上几分决绝。
      他缓缓将视线重新落去应归颜身上,用力地吸着气,却不敢吐出,憋在胸口像是借此找到了一丝勇气,道:“孤说……帮你看伤口。”
      应归颜再是不拘小节,也不至于忘了男女有别的道理,断然拒绝道:“不用了。”
      “当时在边境村子里,你身中剧毒,大姐护着小月儿不敢靠近你,李大夫需要帮手,是孤……”
      苏扶臣没再说下去,但事实已在两人之间摆得清楚。
      应归颜之前没计较,是因她当时神志不清,苏扶臣又是因为要救她才不得不那样做,她便干脆不刻意去记起那段回忆,只当没有发生过。
      但此时此刻,她清醒得很,哪里能容许苏扶臣再多看自己的身体,即便是为了疗伤也不行。
      眼看应归颜愠怒之色已经难掩,苏扶臣却更在意她的伤究竟如何,便继续劝道:“非孤有意轻薄,你又不肯告诉元将军。养了这么久的伤,如果此时出了意外,影响你将来舞刀弄枪,就是孤的罪过。孤不想你有事。”
      说了那么多道理,到最后无非是这简单的六个字。
      应归颜并非不知好歹,苏扶臣最后的那个六个字说得那样恳切关心,便是一股让她难以抗拒的力量敲在她的心上,纠缠着她的骄傲和心中的底线。
      烛花爆裂的一声衬得他们之间的沉默更是寂寂,心弦亦不知被什么东西撩拨,只轻轻的一下,便瓦解了多时的坚持。
      应归颜转过视线去看苏扶臣,看他这轻袍缓带的模样,不若平时严谨讲究,更添温润随和。
      “你……”
      应归颜才出声,苏扶臣便不由自主地将本就挺直的腰板又收紧了一些,看来颇为紧张。
      应归颜不知为何,竟被他这副过于认真的模样逗笑了,却又顾忌着眼下的情况,不得不立刻忍住,道:“你先把衣服穿好。”
      “好。”苏扶臣匆忙穿上外衫,再抬眼时,见应归颜已背对自己在解腰带了。

第三六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