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夜色中,有一道身影乘风而来,在四下无人的长街旁,叩响了医馆早已关上的大门。
李洵出来时和小药童相遇,两人一起去开门,只见一个身材英挺的人站在医馆外,周围光线很弱,并看不清来人样貌。
“馆中可有一位姓叶的小郎?”语调谦和儒雅,听来有些年纪。
李洵手中的蜡烛在寒风吹拂下跳得厉害,他用另一只手护着,低头看了看小药童。
小药童会意,立即转身往内堂跑。
李洵没给来人让道,反而堵着门口,问道:“先生是何人?为何来我们医馆寻人?”
“鄙姓元,是叶小郎的舅舅。”
叶长臻就是因为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行踪才设法从郭晋手中逃走,眼下突然出现一个自称是他舅舅之人,李洵如何能不震惊。
另一头,小药童将消息传给季若彤,同时惊了房中的弄雪。
季若彤去找李洵,弄雪和小药童去通知叶长臻。
此时叶长臻虽已睡下但还清醒,听着房外传来脚步声,他即刻抓了床头的衣裳披上,点亮灯时,小药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叶长臻去开门,见弄雪跟来,他忙将二人让进屋内,问道:“怎么回事?”
小药童说有人来寻叶长臻,弄雪联想起他白日里说的话,担心只是这几个时辰的功夫就成真了,不安地看着少年。
这人来得突然,小药童又没有给出更多的信息,三人正疑惑,季若彤和李洵却回来了,说将那人打发走了。
李洵先让季若彤带弄雪和小药童回房,待只剩下他和叶长臻二人,才道:“那人说姓元。”
“元?”叶长臻像是没听清,原本满是顾虑的神色却在此时有所松懈,心中暗道苏扶臣果然还是守信用的。
见叶长臻反应怪异,李洵奇怪道:“公子当真认识?他说他是公子的舅舅?”
“难道还有人斗胆冒充当今国舅?”
“那他真是?”
叶长臻点头道:“只他一人前来?”
“没有瞧见其他人。”李洵道,“我说公子没在馆中,他便走了,是不是不妥?我这就去追他回来?”
“想来舅舅也是急切才趁夜寻来,你不知者无罪,明日他应该还会再来。”叶长臻却又想起一桩棘手事,道,“明日,无论如何,明日都要另寻一处僻静之所,让弄雪从医馆搬出去。”
“这是为何?”
“不想将来季大夫和小骆受牵连就照我的话做,况且你不是也不想一直留在馆内吗?”
李洵不解个中详细,但看叶长臻说得郑重,又提及季若彤的安危,他不敢掉以轻心,唯有从命。
翌日一早,李洵便出去另寻安身之所,叶长臻也早早离开医馆,去行馆外的酒垆等人。
元初临比叶长臻动身得还要早,少年还未至酒垆,就在半道与之相遇。
甥舅意外在边境重逢,虽因当下困境各有愁绪忧虑,但总还剩几分喜悦,毕竟叶长臻和元清儒的关系还算亲近,他对这个舅舅也颇为敬重。
两人就近去了酒垆,卖酒老伯见这少年短短几日的时间里已经带了好几个不同的人来光顾自己的生意,笑道:“小郎朋友可真多,还个个都是仪表不凡的人物。这位客官看着……怎有几分眼熟?”
“老爹是见多了往来的客人,总有几个长得想象的。这是我舅舅,我便是来投奔他的。”叶长臻说着便与老爹寒暄了几句。
元初临安静看着,暗道他的性格只比过去更开朗,也更健谈,当真没多少叶龄安的影子,兴许正是托着这些年在外游历的福。
元初临知道叶长臻不总在宫中,他过去回徽京并不是每次都能见着他,算起来两人上一次遇见已有时日,叶长臻如今的模样和元初临记忆中的也有些不一样。
待元初临跟老爹说完回到桌前,元初临才问道:“吉奴怎会在通州?还受了伤?谁伤的你?你跟蜀……苏家三公子是怎么回事?”
“舅舅一下子这么多问题,我答不上来,但请舅舅先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实不相瞒,我这会儿在外头没给家里捎信,前头还是在泉阳关从郭晋手里逃出来得,舅舅可别卖了我,我还想多在外头待一阵。”
“但是你受了伤,若再出事,谁担得起?”
“没人知道我在哪儿就没人要担责,再者舅舅如今遇到难事,就别再费心管我的事了。”
元初临猜到叶长臻多半已了解了情况,也就不再隐瞒,道:“现在还不知到底会怎么样,三公子给苏家去了信,自家还没有消息送来。”
“父亲没有明示?”
“或许还在路上,再等等吧。”元初临再打量了叶长臻一番,道,“你有何打算?”
“我?我自然是跟舅舅一块儿等消息了。”叶长臻道,“出了这样的事,我也没有心思到处游玩,眼下只等结果。”
元初临从叶长臻满是筹谋的神色中捕捉到什么,问道:“
第二八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