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奴有难处?”
叶长臻摸了摸鼻子,看来为难道:“说来不怕舅舅笑话,我大约是红鸾星动了。”
元初临未料叶长臻说出这样不着调的话来,当场一怔,道:“什么?”
“原是追着个小娘子来通州,结果刚到城里就听说了苏家小姐的事。我晓得轻重,自然需先将儿女情长放一边,但有时也担心万一将来家中父母不答应怎么办。”叶长臻说得煞有介事,道,“舅舅体恤我,帮我保守秘密,这段日子咱们都先等着,若当真需事急从权,我必立刻回徽京。”
元初临看叶长臻不像说谎,也实在没多余的心思去管着天潢贵胄的情爱琐事,点头道:“你自有分寸,我不干涉,但需要保证安全才是。”
叶长臻见说动了元初临,点头道:“那我与舅舅分头行动。”
“你这伤……”
“小伤不碍事,我从泉阳关带了个医术不错的帮手,准备以后带回徽京留在身边。”叶长臻道,“对了,我此时才想起来,原本跟在苏兄身边的那个姓应的……小娘子,莫非就是表哥提过的归颜?”
元初临沉默,叶长臻由此更加肯定,道:“原是我大意了,昨日听苏兄说起还未反应过来,此时才记起原是早在表哥口中相识的故人。”
应归颜过去到过徽京,但并未进过宫,所以没与叶长臻见过面。她的名字还是经由元清儒偶尔提起,才在叶长臻记忆中留下过印象。
叶长臻没在第一时间就有联想,不过是从未想过那位“小应将军”原是女儿身,毕竟也从来没人刻意提起过这件事。
一想起还在边境村中养伤的应归颜,元初临不免心生担忧,道:“也不知归颜几时能回来。”
应归颜的归期未定,但很快,从蜀国送来的第二封书信就送达了通州行馆,同一天午后,从徽京发出的旨意也递到了元初临手中。
元初当即临飞鸽传书于宋嘉鱼,告知消息。
信到村里的当时,应归颜才换过肩上的药,忽然见毛月儿兴冲冲地跑进来,连门都忘了关,她拉起被子裹住自己,笑道:“小月儿是要冷死我呀?”
毛月儿这才想起来关门,随后把从书信交给应归颜,道:“又有鸽子落在院子里,我赶紧给应小娘子送来了。”
应归颜不知通州城内到底发生了多少变化,如今每一封送来的书信对她而言极可能带来最坏的结局,因此她并不敢立即打开,而是去看身边的宋嘉鱼。
宋嘉鱼从毛月儿手里接过书信,抚着女娃儿的脑袋,道:“小月儿真懂事,我与小应娘子有话要说,你先出去玩吧。”
“那我让娘晚点儿来给你们送饭。”毛月儿说完便出去了。
室内二人皆是忧心忡忡,唯恐这封信当真带来最糟糕的结果。
应归颜迟疑地看着宋嘉鱼,道:“义母……”
宋嘉鱼眉头深锁,思量之后还是果断拆开书信。
应归颜观察着宋嘉鱼的神情,却根本无法捕捉到任何信息,她有些按捺不住,伸手去拉宋嘉鱼,问道:“怎么样?”
宋嘉鱼看完一遍却像是失了神,赶紧再从头看了一次,依旧颇为诧异。
应归颜不知宋嘉鱼究竟什么意思,只以为当真是她们都不愿意看见的局面,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试探着道:“是要开战?”
宋嘉鱼却轻轻抱住应归颜,靠在她肩头,彼此的体温交融,呼吸渐渐变得同步,她才像是将方才丢了三魂六魄找了回来,只是开口时声音还有些发颤,道:“没事了,暂时没事了。”
应归颜一时间由悲转喜,难以置信道:“义母,你说什么?没事了?”
宋嘉鱼这才将书信交给应归颜,道:“蜀国答应继续调查,暂不发兵。”
应归颜快速查阅着书信内容,不知是冷得还是激动,她拿着信的手有些发抖,道:“徽京送来的消息里也让我们配合蜀国继续调查。义母,不用打了,不用打了。”
见应归颜高兴得双眸含泪,说话都带上了哭腔,宋嘉鱼捧起她的脸,安慰道:“傻孩子,怎么就哭了?这是好事,不是吗?”
应归颜点头,垂眼去看手中的书信,道:“两国不用开战,方舟大营保住了,他们都暂时没事了。”
方舟大营对应归颜的意义非同一般,那里就是她的家,所有生活在方舟大营里的人都是她的亲人。即便他们身为军人,早有了战死沙场的准备,但因为方舟大营本身的特殊性,她并不希望自己和军营中的任何一个人成为叶龄安政治谋划的牺牲品。
宋嘉鱼知道应归颜生性倔强也要强,从小就很少哭,此时会有这样大的反应,的确是近来因为太过担心陈、蜀两国的局势,给了自己太多的压力,此刻终于能卸下心头的巨石才喜极而泣。
“义母,我想马上回通州。”应归颜道。
“可是李大夫说,你的伤最好再修养一段时间,现在上路的话,并不十分方便。”宋嘉鱼关心道,“虽说当初我离开通州前,三殿下特意让我带了疗伤的药给你。你如今的伤势恢复得确实快,但怎么说你都还没痊愈,到底不适合长途远行。”
然而渐渐从喜讯中冷静下来的应归颜很快意识到下一个问题,她也是因此才想要尽快动身回通州。
虽然一切看来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但看着书信里提到叶龄安愿意亲自接见蜀国使臣妥善解决这次的事,她便觉得如果再不去通州,兴许会留下此生最大的遗憾。
第二八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