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设置 ×

  • 阅读主题
  • 字体大小A-默认A+
  • 字体颜色
    苏扶臣身上的伤没有伤筋动骨,只是多少有些影响行动,所以原先做来简单的动作如今会有些吃力。
      应归颜看他手里拿了东西不怎么好抬胳膊,开门关门的时候特意放慢了速度,整个身子看起来也有些怪异,她不禁自责起自己没有保护好他,轻轻叹了一声。
      苏扶臣关上门,转身时间应归颜愁容满面,他安慰道:“如果上苍注定是这样的结果……”
      “我不信这个。”应归颜打断苏扶臣,听来坚决,可心底一阵悲凉。
      不是不信,是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他们的命运一直由别人主宰,不愿意相信他们对由别人带来的苦难却无能为力的无奈,所以只有不断地告诉自己人定胜天,她才可能免于这种被动的悲伤和无可奈何的命运感。
      苏扶臣不知应归颜真实的想法,但此时此刻他却仿佛被她的斩钉截铁所感染——如果只是任由所谓命运和旁人的摆布,他又怎么会一步一步地走到今时今日,为了坚持心中所想与手足反目呢?
      “嗯,我也不信。”苏扶臣真诚地看着应归颜,随后将从李大夫处借来的纸笔放在桌上,他也坐下,道,“你如今不便动作,要跟元将军说什么,你说,我来写。”
      “你写不了。”应归颜道,“我需防止有人中途截信,必须亲自给元将军写密信。”
      “可你现在……”
      话音未落,苏扶臣见应归颜正试图用手臂支撑着身子起来。
      他立即上前在应归颜左肩前推了一把,让应归颜借自己的力起来,同时将被子帮她裹紧,道:“你下不了床,我去想办法。”
      言毕,苏扶臣夺门而出。
      不多时,村妇拿着一块擦干净的木板和一块毯子跟苏扶臣一块进来。
      见应归颜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她惊道:“小娘子这是做什么?赶紧趴下,万一伤口裂开了就不得了了。”
      苏扶臣回道床边,想要动手时却犹豫了,和应归颜交换过眼色,不觉两只耳朵尖又红透了,低着头难掩赧色道:“冒犯了。”
      苏扶臣靠近应归颜,隔着被子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扶着她右边的身体,因他单凭自己双手如今也使不出多大的力气,便只能靠着整个身体的力量,帮着应归颜往后挪一点位置。
      随后他将枕头拿开,将应归颜身前的褥子折叠起,露出床板,转身对村妇道:“大姐,放这儿吧。”
      村妇将木板放好,苏扶臣再将纸笔等放去木板上,可又发现木板和应归颜如今的坐姿落差太大,势必不方便她写字。
      村妇看出苏扶臣为难,道:“我再去多找几块板子来。”
      随后村妇一口气拿了五块木板进来,依次给应归颜叠上,这才将将够得着。
      “小郎对小娘子可是细心得很,看得我都羡慕呢。”村妇说着就叹了一声,神色落寞道,“可叹我家那当家的生了个怪病,早早走了,要不倒也是个知道心疼人的主儿。”
      应归颜见村妇不禁抹起了眼泪,心头动了恻隐,安慰道:“大姐将小月儿养得这样可爱,当家的在天之灵都晓得你的辛苦。”
      “哎,我如今也没什么盼的,就希望毛月儿将来不用跟我一样命苦,有个能体谅她的夫家,就跟小郎和小娘子一样。”
      应归颜没成想话会被村妇说成这样,当下不知所措起来,毕竟从小至今,身边人都将她当男孩儿养,教的都是学问本事,从来没提过婚嫁,她也根本没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一件人生大事。
      苏扶臣见村妇误会了自己跟应归颜的关系,一面自己深感窘迫,一面又觉得对不住应归颜,忙解释道:“我与小应不是大姐认为的……”
      村妇只道苏扶臣当时是冒着生命危险保护应归颜逃到村里的,之后又细心体贴,而应归颜看似对苏扶臣无甚暧昧举动,但她能不顾生死地跟苏扶臣跑出来,就已经能证明他们之间非比寻常的关系。
      村妇只当他们年纪轻,脸皮薄,意味深长地笑道:“好好,是我误会了。你们继续说事,我出去干活。”
      苏扶臣起身相送,关上门后因还顾忌着村妇之前的话,唯恐惹恼了应归颜,便稍作停顿地思考如何说通应归颜。
      只是他也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情况,完全没有任何经验,思前想后也寻不出法子来,最后便抱着大不了多挨应归颜几下白眼的决心转身要回床边。
      然而他这才发现,应归颜的左手已经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拿住了笔。
      苏扶臣大步走去应归颜身边,看她还是不太舒服的样子,于是道:“等等。”
      他将木板连同纸币稍挪了位置,再坐在应归颜右侧靠外的床边,面与面与她道:“你靠着我,身体能少用力,不至于牵连到肩上的伤。”
      苏扶臣这样做,不光能给应归颜提供支撑身体的力,她若是还想放松些,甚至可以将脑袋靠在他颈间,只用左手发力去写字,而且他们对面而坐,他看不见应归颜写了什么。
      见苏扶臣为自己考虑得如此周到,应归颜反而觉得十分不自在,要强如她,几时被人这样谨小慎微地照顾过,令她倍感挫败。
      “不用。”应归颜的上半身稍稍向前倾,可即便是这样小而缓慢的动作,也明显牵动了身上的伤。
      她眉头皱紧,咬得嘴唇都发白了,完全无法掩饰此时的艰难。
      苏扶臣知道劝说无用,便只将对应归颜的心疼和无奈放在心里,仍旧坐着没动,静静等应归颜写完密信。
  &nbs

第十六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