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苍庚说天家不比寻常人家,亲情亦是可以拿捏的棋子。想来那位公主也是可怜,名为金枝玉叶,却颠沛流离、尝尽骨肉分离之苦。若能回宫,也算苦尽甘来吧。”
想到那位未曾谋面的姑娘,柳无瑕不由生出一丝淡淡的哀伤。她只顾喟叹,过了半天才回过神,却见柳如镜正捋着花白的胡须,似乎在想着什么。
“父亲?”
柳无瑕轻唤一声,柳如镜猛地清醒过来,面上多了几许困惑:“你可知道那公主人在何处?”
好端端的,突然对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来了兴趣,柳无瑕觉得奇怪,猜不出他心中作何盘算,转念一想既然话已至此,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便认真答道:“说来也是巧,据说公主被人带去了咱们老家乾州。”
“原来如此……”柳如镜默默念叨着,转头又问道,“那可知公主年岁?”
见他继续追问,柳无瑕心内的困惑骤然升腾而起。
“父亲,您怎么对公主的事这么上心?”
柳如镜尴尬地咳了几声,继续捋着胡须,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乾州我们比苍庚熟,或许我们能帮上一些忙,难道你不想助苍庚尽快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若能找回公主,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什么功劳不功劳,谁知道是不是烫手的山芋?”想起公主与太子的关系,柳无瑕并无半分庆幸,她本想就此打住,却耐不住柳如镜急切的询问目光,只得悻悻地如实道来,“听苍庚说,公主应该与我同年,今年该二十了。”
“与你同年?”柳如镜再度陷入沉思,那副肃穆神色直看得柳无瑕心头乱跳。
“父亲,你想到什么了?”
“我……”柳如镜欲言又止,四下看了几眼,确认没有旁人,而瑞香也早早被柳无瑕赶去了一遍,这才将柳无瑕拉到一边,“这事儿我以前没想过,如今想想确实疑点颇多。”
见他神秘兮兮,柳无瑕心头一凛:“何事?”
柳如镜垂头略一沉吟,缓缓言道:“璧儿与你同岁,可她的父母却不是乾州人,她几个月大的时候才与她父母迁来乾州随安定居。我记得很清楚,她父母虽不起眼,却操着一口京城燕安的口音。当时我还好奇地问过她父亲,为何不在京城繁华之地待着,偏要迁去那么个偏远荒凉的地方。他父亲支支吾吾,只说和人在京中结了仇,被人烧了房子,无奈之下才背井离乡,来到随安避世消灾。这些陈年旧事过去许久,若不是你方才说起,我哪里想得起来,可是这越想就越觉得奇怪,难道……”
后面的话,柳如镜并没有宣之于口,然而柳无瑕立刻就洞悉了他的意思。只是这件事太过突然,柳无瑕完全没有准备,乍一听说,她陡然变了脸色,惊讶地连呼吸都乱了。
“您是说,璧儿有可能是公主?”
“是不是的,我也不确定。茫茫人海,或许只是巧合。”柳如镜摇摇头,“不过,你罗阿伯夫妇样貌平平,你再瞧瞧璧儿那水灵灵的模样,与她父母哪有半分相似之处?对了,你还记得当年那位算命先生吗?他一眼就瞧出那姑娘是大富大贵之命,还替她取名璧儿。苍璧礼天,黄琮礼地,这难道也是巧合?”
第一百零六章 金枝玉叶[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