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时候了,这些日子西弗门为司徒瑾秘密控制着,对越郡阳奉阴违,那边难免察觉出什么,天子应是已经知道我用心,若程绘亦反应过来我计谋,他们难保不作出反应,我们必须在此之前先下手为强。”
战争真的要来了。苏倾这才有点不安,叹了口气,转向顾奕清:“你真的要上战场?”
顾奕清见她担忧的样子,笑了一声:“当然,我的军队早已迫不及待!”他眉眼间满是自信,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大将该有的样子。他顾奕清戎马一生,还从未败过。
“很好。”温容说了一声,又道,“在你上战场之前,再交你一个最艰难的任务。”
“什么?”顾奕清很有自信地扬眉问道。
“亲自将尹袖带到宫里来吧。”温容这句话说得很是沉痛。
苏倾清楚地看到顾奕清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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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奕清表情僵硬地离开之后,苏倾就随着温容走到了他安排的会客的屋子,坐下等尹袖和司徒瑾入宫。
苏倾想了想,温容这次找尹袖肯定是为了倾歌令的事,要是她真有办法找到倾歌令的话,那么他起兵就名正言顺,西弗门也可顺势投靠,这个君权神授的时代,民心也就顺势移到他那边去了。
她已经想清楚事情走向,就觉得经历听尹袖发飙的过程实在不必要,陪温容待了一会儿,想托辞开溜,温容却怎么都不肯让她走,说尹袖太凶悍自己应付不来,最后将“有难同当”都搬出来,最后苏倾也只能留下来和他一起迎接那场灾难。
和想象中的没什么差别,顾奕清实在受不了尹袖,就把她和司徒瑾一起交给了宫人,让他们带着尹袖找温容。听见门外的嘈杂时,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再抬头,就看见她怒气冲冲地一路走进来,身后可怜的小太监怎么都拦不住,急得要哭了,而司徒瑾跟着她劝,也没能让她放慢步伐。
到尹袖直直走到温容面前摔了茶杯的时候,小太监是真的哭了出来,腿一软抖如筛糠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哽咽:“陛下饶命,奴才无能,不、不能阻拦她冲、冲撞圣驾,奴才罪、罪该万死……”
这边司徒瑾无奈地笑了笑算是打招呼,而尹袖气势汹汹地盯着温容,一言不发。温容这时候深知自己一开口就会在这这小太监面前丢面子,也默不作声,就淡定地无视了尹袖,也向司徒瑾点头笑了笑。
苏倾看着那小太监吓得不轻,心想不是你无能,这女人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啊你能拦住才怪,赶紧过去把他扶起来:“没关系没关系,陛下免你无罪,你赶紧走吧。”
小太监估计吓傻了,也没发现温容都没有开口,连连谢恩,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屋子,几乎同时,尹袖的声音响起来:“这么长时间避而不见,你什么意思?!”
“你若一直拖着不真心告诉我倾歌令下落,我见你何用?”温容抬了抬眼,淡淡说道。
“你!”被这句话说中,尹袖瞪眼,随即又扬头,“我告诉你,倾歌令下落掌握在我手里,我想什么时候告诉你就什么告诉你,我想什么时候见你,就什么时候见你,你就是没资格将我拒之门外!”
“喂,你讲点道理好不好?”看见温容无力应付她无理取闹,司徒瑾又完全不敢制止她,苏倾才深深感到自己的重要性,走到他们面前去,“他这些日子有多忙你知道么?你要是没什么实事要讲,凭什么非得要他抽时间见你?”
“谁说我没有什么实事要讲?”尹袖挑眉,音量又提高了一个八度。
“那你倒是说你的‘实事啊?”苏倾歪头。
“我要他起兵夺天子之位!”尹袖这句话说得理直气壮,让苏倾直接无语,闷哼了一声转向温容。
温容觉得有些好笑,顺手拍了拍她肩膀安抚她,自己朝尹袖开口:“现在起兵,不算晚吧?”
“你终于决定起兵了,”一直坐在一旁自顾自斟茶的司徒瑾带着抱怨说道,“越郡那边对我父亲多有不满,他已不得不告病不见人,将掌门之位传给我了,现在他们又找不到我……西弗门再不表明态度,恐怕是不行了。”
“起兵总该有个时机,还有缘由,”温容顿了顿,瞧向尹袖,“事到如今,你总该将秘盒之中的东西告诉我了吧?”
“说了是倾歌令的下落,”尹袖摆摆手,“你就以倾歌令在你手中为由起兵,之后我会将它给你,你只放心,天子已经失了它,除你之外,它不会再落到任何人手中。”
温容知道她没有说谎。他一直知道倾歌令不能简单寻得,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真正利用倾歌令的神力,只是想利用那份威势,否则自己不会有出兵统一天下缘由。
只要倾歌令不会在战争中间落到天子或越郡一方,那么他可以靠自己兵力灭了他们,等到真寻得它的时候,再用它当镇国之宝不迟,反正倾歌令唯一下落的线索——尹袖在自己手中。
“好。”温容点下头,“三日之后,我们便正式向汉郡出兵。”
已是深秋,苏倾将目光延到门外,瞧见静静飘落的黄叶漫成一片萧索,莫名就有了些心悸。
温容转身去拟诏书,安静中,屋子里的几个人,一时间心思各异。
第六十七章 得君在侧,万事从容(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