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温均昱有些惊愕:“你能请到夷尘?”
“我娘与夷尘素来交好,现在她就在药王谷,这一趟,我倒是可以跑一跑。”司徒瑾感觉终于摆脱了被嫌弃的命运,这句话说得无比得意。
苏倾也想起了这茬:“那既然师父都能请来,徒弟就算了吧!”不希望李秋痕再受伤害。
“不妥,”温均昱摇了摇头,“这些年来调理陆兮病症的一直是九里香,也只有她对她体质最了解,即便是药王夷尘来了,也不一定能在短时间内治愈她。”
苏倾有些黯然地垂下了眼,转而又想到司徒瑾这个电灯泡要离开,心中一动,转转眼,抬头道:“那……司徒瑾走了,我又对未郡不熟,你可要照顾我。”
她似乎将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忘了似的,似乎要决口不提过去他们曾亲密,也不提他相弃,甚至不问他什么。温均昱有时候真的无法理解这个独特的女子。
只能无奈地点头:“好。”
苏倾这才笑吟吟转向司徒瑾:“司徒瑾你太厉害了,能给这件事带来这样的转机……不如你现在就赶快启程去找夷尘吧,你肯定也想你娘了是不是?”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夸他,司徒瑾有点受宠若惊,又抿唇,仔细地想……不对,他怎么还是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呢?
*
司徒瑾以为苏倾要这么快赶他走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才不到两个时辰,这个女人就已经忙前忙后地为他备好了他旅途要用的所有东西,还十分殷勤地把他一路请到了门口。他接过她给他打包好的行囊,怎么想怎么觉得沧桑:“阿倾,我好歹帮你这么多,你就这样把我抛弃了?”这个女人还能再重色轻友一点么?!
“什么叫抛弃?”苏倾扬了扬头,正气凛然地说,“司徒瑾,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这可是关乎天下的大事,你的成败,决定的是未郡,乃至整个瑞朝的命运,怎么能不快些动身呢?”
“可是药王谷往返也不过五六日,有必要这么急?”司徒瑾黑着脸瞪她。
“呃……”苏倾顿了顿,又坚定无比地答道,“有!”
“不是我说你,”司徒瑾觉得她不可理喻,“就撇开从前他对你那般薄情不说,你现在已经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要做的是什么,你真觉得你们有可能么?”
苏倾怔了怔,不自然地抓了抓头发,低声道:“我一直知道他肯定有秘密,只是没有料到他的秘密这样惊人。现在,我……其实也觉得我们挺遥远的。”
听着她少见的不嘴硬,司徒瑾扬了扬眉,嗤笑一声:“原来你也知道他身后秘密惊人,我还以为你除了你的温公子,什么都没有放进眼里去呢。”甫知道温容是温均昱的时候,连他都吃了一惊,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而她?竟似乎对这些事毫不在乎,更是像从前一般一门心思地对温均昱好,对此他真的无法理解。
“我有心理准备,”苏倾默默地把缰绳递到他手中,“我昨天晚上都没睡着,一直想这件事,我想,要是让我去喜欢一个坐拥天下的政客,我确实是有些怯,但是又想到这个人是他,就觉得,不论他的身份是什么,我都想去为了和他在一起努力努力的。”她想着能在他身边多久就在他身边多久,到时候分开也坦然,反正自己尽力争取过的东西,才不会有遗憾。
司徒瑾无语,觉得温均昱一定修习了某种惑人心智的方法,否则怎么会把这丫头迷成这个样子?她平素也是个聪明人。
只能翻身上了马,最后叮嘱一句:“你也要自爱一点,知道……”话还没说完,马就被苏倾打得开始狂奔。他在颠簸中清清楚楚地明白了,要苏倾停止对温均昱没出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这边苏倾看着白马绝尘而去,觉得好像自己的狼狈少了这个旁观者,总算没有那么狼狈了。好像自己连自己都快想要唾弃的没出息也就没那么严重了,就可以好好地,再将这份单方面的爱情继续下去。
又被自己感动,低声念了一句:“温公子,连我都要爱上我自己了,你怎么能无动于衷。”
“姑娘口中的温公子,是昱公子?”身后突兀的一声把苏倾吓了一大跳,慌乱地转过身去,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温仪之已经负手在她身后站着,一脸了然地看着她。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苏倾有点不好意思,又想幸好站在自己身后的不是温均昱,否则太伤自尊了……
“我本想司徒少侠要为我远行,总该跟来送送,没想到他被你……”温仪之无奈地拂了拂袖子,看了眼已经走得很远很远的司徒瑾。
苏倾尴尬地咳了咳:“我这不是,不知道你在么……”心想她没看见温仪之在后面就罢了,司徒瑾这家伙是真的有在说话时自动屏蔽除了说话对象之外所有人的功能吧!
“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温仪之又开口道,“你要找的那个‘温容,也是他吧?”
可能是因为性格仁厚的关系,这个人,亲善,又耿直,自然而然给人一种干净自然的像兄长一样的感觉。很奇怪,虽然苏倾没亲人,也不知道兄长会给人什么感觉,但她就是觉得这个男子很亲切,可能是因为他在洞房中那样包容过她的缘故,她想。
苏倾老老实实点下头:“嗯,是他。”
温仪之便真的似兄长一般叹了口气:“苏姑娘对昱公子此般,真的值得?”他想起她蒙在盖头里的哭诉,莫名对她有些怜惜。
“叫我阿倾吧,”苏倾说道,和他一起转身向门内走去,边回答他,“我知道所有人都会觉得不值,但是自己只要尽力不去想回报,不就不存在值不值的问题了?”她顿了顿,又道,“你为陆姑娘守了这么多年,不也是一样的?”
温仪之怔了怔,点头道:“或许吧。”
苏倾这时又为李秋痕感到可惜,不由观察着他的神色说了句:“李姑娘对你这么多年,也是一样的。”
温仪之显然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提起李秋痕,惊愕片刻不知如何答话,只眼神陷入了有些疑惑的空茫中。好像她走之后,有什么东西没有按照规矩执行下去,使得他的生活都有些杂乱无章起来,而一被提及,更是让他瞬间恍然。
又想从前她可能也有过想像这个姑娘一般在自己面前哭诉一番的念头,可是终究,她什么都未曾向他说过。那该是种怎样的感觉?他惊觉她走之后,尤其是陆兮再次昏迷之后,他本该怀着厌恶去想这个人,没想到自己竟然心痛多过愤恨。
只能讷讷地又说了句:“或许吧。”
苏倾幽幽地叹了口气。
第四十一章 秋痕尽,陆离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