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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李微盈紧紧用指甲抠着自己的手心,一股热浪冲向头顶,原来小说里不都是骗人的,她现在的确想昏过去。
      用力咬着嘴唇,李微盈视线模糊。
      中断的家书、刘卿斐的同情、平铮的避而不见、街上的风言风语、安怀德的礼部侍郎之位……
      串在一起,背后竟然是这样的吗。
      她对于李壤没有过多交集,从第一面的维护开始,那个身形高大,却瘦的面皮贴在骨骼上的李壤,嘴上嫌弃她,又为她出头的父亲。那封字字恳切言语讨好的奏疏,都在此刻涌上来。
      不是已经在退让了吗?
      不是让给王家主帅了吗?
      李微盈清楚得很。
      刘卿斐知道的,她不知道,凭什么?
      她才是死者家属!
      皇家如何?就可以一手遮天瞒过所有人吗!叫别人知道却对着别人给予的同情莫名其妙吗!
      白葵满身是血是谁留下的?!仅仅李壤身死的消息,也需要这种方式能告知她的女儿吗?!
      与其说李微盈全然的悲伤,不如说还有一半的愤怒。
      这是古代,现代尚且有人接受不了火化,死者为大的古代是凭什么这样羞辱李壤呢!
      她把嘴唇都咬破了,尝到了血味儿才忍住眼泪,看着哭的不像样的白葵,李微盈在脑子里搜了一边包扎手法。
      这下小u也醒了,它可不敢说话,要接着休眠?也不太行的样子……
      宿主没了可不行,不会干什么傻事吧?
      白葵借着月光,看着李微盈平静的给自己包扎,也是浑身一炸。
      她可一点都不怀疑李微盈不上心。
      别问为什么,死亡的直觉提醒她,现在不能说话。
      白葵把眼泪憋了回去,李微盈明显是想着心事帮她包扎,下手轻一下重一下的,白葵也不敢出声。
      终于结束了,白葵额头都疼出黄豆那么大的汗来。
      李微盈起身推门,吩咐送月打一盆井水来,守门是一等丫鬟和二等丫鬟轮值的,送月忙把摘星叫起来继续守着,自己去打井水。
      半夜叫水是头一遭,可摘星、送月不过是二等丫鬟,根本没有什么接触李微盈的机会,主子要水,她们也不敢说话。
      等了一会儿,送了水来,李微盈又拦着不让进屋,送月也不敢唱反调,蹲身应是,就见着李微盈自己端水进去。
      门关上了,送月打了个哈欠,歉意的道:“对不起啊摘星,这么晚扰你好眠。”
      摘星摆了摆手道:“行了,都是当奴才的,主子天天不让你睡也得挺着,何况小姐挺好伺候了,我一个贱婢睡不睡有什么要紧。”
      摘星说的松快,面上也没什么表情,送月这才松口气,不生气就好。
      反正觉是睡不成了,二人干脆找了个小杌子,坐在灵?阁门口看星星。
      屋子里,李微盈洗干净了手,坐在桌子旁边,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蒲扇。
      “葵姐,你从哪儿来的?”李微盈问的没头没脑。
      白葵琢磨了一下,小心的答道:“老家是裕安县的。”
      李微盈有些无语。
      所以练武的真没有脑子?
      “我是问你从哪里开始到京城来的?来了多久?几个人来的?还有谁知道?”
      一连串的问题把白葵问住了,她连尴尬的时间都没有,生怕自己忘了什么问题,快速过了一遍,答道:“我们沉霄一共十二个人,其中七个和老爷去了边疆,其余人在哪儿我也不清楚。
      老大让我来京城看看李府的情况,我带着三支卫队,一共五十人,除了这些人,没人知道了。”
      李微盈停了停扇子,声音有些压抑的问道:“这些人都是父亲的人?他们人呢?”
      白葵点了点头,想想挺黑的,她能看到,小姐不一定,又张口说道:“是老爷的人……他们……我也不知道能活下来多少。”
      李微盈叹息一声,要不说学武的不转筋呢,怎么能这么大剌剌的回来呢。那么多方法不用,非要用死伤最多的一种,何苦赌这口气呢。
      “大哥他……”
      白葵见李微盈神色迟疑,赶紧说道:“没事没事,大少爷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需要将养而已。”
      李微盈悬着的心也放下了,随即吩咐道:“你自己找地方歇下,短期之内不要随意走动,这件事不准告诉母亲。”
      白葵纠结了一下,怎么能不告诉主母呢?
      可看着李微盈冷漠的眼神,她难得不敢对视的点了点头,趁着夜色逃了出去。
      白葵一走,李微盈仿佛泄了劲。
      这个陌生的世界,什么时候和她有了这么大的牵扯?
      第二天,果然有人四处盘查,李府更是重点对象,名义却是送彩礼。
      皇家的礼,零零碎碎的往下赏,皇上赏完嫔妃也要跟风,倒是给了人机会好好观察李府。
      这让李微盈很不适,她冷眼看着,皇家还有什么嘴脸。
      不等李微盈的院子被翻个底朝天,太子驾到了!
      平铮经过一宿的折磨,还是来了。
      他要是知道消息滞后了一步,说什么也要提前赶过来。
      深深地黑眼圈阻止不了平铮,他摆手挥退了众人,坐在那里面色阴晴不定。
      李微盈似乎猜到了他想说什么,目光紧紧盯着他,平铮终于开口道:“阿盈……孤……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他犹犹豫豫的说出来,李微盈垂下眼眸,缓了一缓,假装好奇的道:“什么呀?”
      平铮捏紧了拳头,不敢看李微盈的脸,闭上眼睛快速的道:“抚北王……殁了。”
      他说的快,李微盈也怔住了,她倒没想过,叫破这层窗户纸的,是平铮。
      李微盈尽力伪装着惊讶,不敢置信的情绪,在平铮肯定的点头中红了眼眶。
      她静静哭着,平铮也忍不住走上前拍打李微盈的后背安抚。
      哭过了一会儿,李微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殿下,您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平铮感觉有点窒息,脸憋的通红。
      此时的太子还有些稚嫩,面对亲近之人的为难,也有些讷讷不敢言。
      “母后……”
      说了两个字就不说了,李微盈也知道了。平铮想提醒她不要告诉别人,又觉得这样太过残忍。
      思来想去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猛地抓住李微盈的手,掷地有声,“阿盈,孤,我一定好好对你,你别怕,谁也不能欺负你!”
      说完就跑了,留下李微盈一个人。

第52章 葵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