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啊——”
“大魏必胜!大魏必胜——”
“殿下万胜!万胜!万胜——”
敌人甫一登岸,蛰伏已久的周卫所部,便率先迎敌!
然而齐军此次全力出击,人多势众,又有了先前教训,均穿了铁甲,带着藤盾,登陆时三两结阵,互相拱卫,徐徐前进。
先前的毛竹之阵,之所以大获全胜,倚仗的是水军士兵喜好轻便,少有防具,以竹竿刺之,无往不利。如今故技重施,却根本难以破甲,丈长的毛竹握在手中,转圜不力,竟成了累赘!
“退!后退!弓手准备!”
“放箭!放箭!”
周卫天生战将,臂力非凡,掌中陌刀更是霍霍生风,所向披靡,可惜他以一人之力,再如何英勇,也挡不住万千敌袭,无奈之下,只能下了号令,且战且退。
淮河两岸,土质松软,又有无数茅草横生,魏军匆忙后撤,阵型竟乱了不少!
齐军宛如闻血之鲨,立时追了上来!
箭落如雨!杀声震天!
周卫持刀殿后,狂奔百步,忽而大吼一声:
“林昭你个鳖孙!”
仿佛应和一般,岸边草丛中,猛地亮出无数长钩!向着奔袭而去的齐军脚踝,狠狠一抹!
齐军避无可避,瞬时倒下!被那铁钩一拉一拽,带入后方,自有刀手照应!
啊啊啊——
惨号之声,撕心裂肺!
再回头看,魏军哪里还有半分败相!铜盾作墙,长蛇圈地,身后上千弓手,分做三排,接替放箭!
两相交加!进退不得!
只在眨眼之间!齐军登岸之人,尽数猎杀!
“将军!齐军的鼓声停了!”
“不可懈怠!你领斥候三百,顺延江岸再探!若有异常,即刻回报!”
“是!”
周卫瞪着一双虎目,死死盯着江岸,忽觉眼角掠过了一道黑影,等他细看,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他不知道,那道黑影,已经向着大营而去。
“启禀殿下!周将军、林将军在岸边埋伏,诱敌成功!杀敌两千有余!”
“齐军水师降了风帆,鼓声已停,似要退军!”
“水师接舷而战,夺下战船五艘!”
云渐肃立营前,听着禁卫回禀,捷报连连,眉头却越拧越紧。
“淮河之上,齐军战船究竟多少?”
“经斥候清点,约有大船七十,小船近百。”
“可有在上下游抢滩?”
“并未。”
一旁镇守大营的徐甫,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貌不惊人,寡言少语,每逢议事都闷不吭声,偏偏是个齐军闻之色变的人物——
只因他之部下,皆与前朝有血海深仇,一遇齐军,便是舍身而上,不死不休,哪怕齐军缴械投降,也一概坑杀,绝不手软。
若非陆老元帅秉性君子,辖军有道,几度以违抗军令之由降罪,又多番劝诫开解,徐甫的手上,大约已有了万千条人命。
云渐此番应战,本也是互探虚实,又有设计埋伏,索性命他留守大营,左右策应,以防他杀至兴起,反倒坏事。
不曾想,这一思虑,竟救了她的性命!
徐甫杀人无数,直觉何其敏锐!
“殿下小心!”
一团黑影,自斜里窜出!金色双钩,直取首级!
云渐闻声,就地一矮,手中早已上弦的一箭,迸射而出!
咻——
她久未出手,准头差了两寸,被杜非轻松让过。
“来人!有刺客!”
徐甫一边大喊,一边迎了上去。他善使□□,招式洗练,每每出手都直取命门,逼得杜非抽身回击,与他缠斗。
然而沙场之术,大开大合,哪里比得过武学世家!更何况杜非所学,阴狠歹毒,不过数招,便将徐甫逼开,飞身扑向云渐!
双钩锋锐,当者开膛破肚!血涌成瀑!
四周兵勇,不能阻拦他哪怕一霎!
腥臭的狂风,吹散了云渐的发丝。
发丝之下,秀丽的双眸,杀意如刀!
铮——
长钩划碎了战甲!敲出了一道幽远琴声!
就是此刻!
云渐身受巨力,疾步连退,同时右手扳弦,左手举弩,铁箭连发!
此人渡水而来,又避让徐甫枪法,必未着甲!
杜非自以为一击即中,胸腹大开,怎能收势?百般避让之下,依旧中箭!
“啊啊啊——”
杜非吃痛,反倒杀性更胜!
“云渐!我必取你性命!”
他回手封住周身大穴,金钩一划,直逼云渐面门!
眼前忽有刀光一闪。
一刹间,仿佛群星退却,白昼将至。
有人身披血腥,自暗夜走来。
一文刀,插进了杜非胸膛,一刀两洞,生生没至刀柄!
灼热的鲜血,从孟十一侧脸滑落。
他的瞳眸,洇开了淡淡绯色,绮丽又冷漠。
“十一!你受伤了?”
云渐看他浑身浴血,赶忙上
第 28 章 当真[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