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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刺杀[1/2页]

临渊记 三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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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深重,雾横长河,血与火的颜色,仿佛映亮了黄泉的去路,
      孟十一纵身跃入忘川,笃定得一如既往。
      云渐望了望月色,略一忖度,便伸手召唤东青,“传令吴将军,围三放一,保存实力。”
      “是。”
      “传令周卫,投降不杀。”
      “是。”
      远处,却又是个云渐,披着玄色大氅,拎着雪亮长剑,扬鞭策马,飞驰而来。
      好一番飒爽英姿。
      那人翻身下马,见着本尊,竟还娇滴滴地福了福身子,拿捏着嗓子唤了句,“妾身幸不辱命,差点连眼睛都要熏瞎了,殿下若无赏赐,妾身可不依。”
      “好啊,本宫赏你几鞭子?”
      “别啊!”曲九笑嘻嘻地讨着饶,“要没您的天姿国色,我也叫不动那些个小兵,岂不是耽误了大事?”
      他走近几步,身上缭绕的烟气,扑鼻而来。
      “本宫命你假作哗变之象,你就真的烧了营帐?居然还带了骑兵冲营?”
      “嘿嘿……”曲九挠了挠脸,“这样才像真的嘛,也不过烧了十来座营帐,又冲了周卫的军营……嘿嘿,这不是知晓周卫营中无人了吗?”
      “你还有理了?”
      “嘿嘿,我回头向周将军赔罪。”曲九捏回了本脸,顾左右而言他,“我那师弟呢?怎么不见人?”
      “过河了。”
      “杀人去了?”
      曲九惯常的笑意一顿,细长得近乎冶艳的眼睛里,忽而凝出些莫名。
      他极目远眺,只能看到迷雾重重。
      魏军网开一面,齐军自然趁机南归,战船纷纷离岸,浴血奋战的数千将士登船不及,被弃江北。魏军水师与步兵合围,齐齐喊出投降不杀,敌军将士穷途末路,于是乖乖缴械。
      战役至此,胜负已定。
      “你怎地猜到他们今夜来攻?”曲九忙活了半夜,又受了伤,脸色不由发白。
      “没猜到。”
      “那你为何早吩咐了人手备战?”
      “因为今夜有雾。”云渐挑了挑眉,“本宫在这打仗的时候,你们还在后宫喂孩子呢。”
      曲九讪讪一笑,“那为何又将他们的水军放走了?”
      “能留下一半,已是出奇制胜了。若要全歼,只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云渐握了握自己冻僵的双手,神色淡淡,“你既是皇城副使,可知晓大魏的战船,都是何人所造?”
      “近几年,应当都是工部下属将作监。”
      “以前呢?”
      “自然是高……”
      高家,高丞相的高。
      高家本就是前朝望族,府上门客近千,其中有数十位,便是造船高手,所建船只横行江淮,高家以此行商南北。当年先帝南下,高家献上门客数十,大小船只近百,因而深得帝心,得任工部尚书,重返朝堂。
      高沛处事圆滑,深谙中庸之道,及至先帝临终前,已官至丞相。
      “本宫摄政之时,才将造船一事划归将作监,短短数年,造出的战船也不过七十,哪里挥霍得起?”云渐笑了笑,仿佛戏谑一般,“如今看来,新造的战船,倒是比当年坚硬不少。”
      曲九却听得心头狂跳。
      “那高家当年……”
      “当年的事,早已沉在这江水之下。”
      谁又说得清楚?
      前朝横征暴敛,又逢三年大旱,先帝所部食不果腹,这才揭竿而起,待大魏立朝之时,正值江山凋敝,百废待兴,无奈之下,只能依仗各大世家。
      至于各怀的鬼胎,是否真的被大魏铁骑踏破,那些高贵的头颅,是否心悦诚服地低下——
      不到最后一刻,谁又敢断言?
      曲九怔了怔,忽然倒真的想起一事,“方才偷袭我的,正是推山派的传人,陆帅身死之事,与他们脱不了干系。那于良应当是早已与人约好了去处,出营便直奔江岸,奇怪的是,岸边悬了快马两匹……莫不是还有奸细在军中?”
      他想了想,又道:“若是用作换乘赶路,也说得过去。”
      云渐皱了皱眉,问道:“你们所谓的推山派,究竟地处何方?”
      “本是在洞庭附近,但此人似乎叛门而出,难以推断为何人效力。”
      云渐深深地吸了口气,血腥的味道,让人如此清醒。
      天边,露出些蒙蒙的白色。
      雾中掩映的烈火,仿佛海市蜃楼般,横亘在江心,真切又遥远。
      被俘虏的人们,卸除了枪甲,捆绑着手脚,蝼蚁似地行走着。凉透的尸体被江流冲刷上岸,又被人抛入水里,最后裹挟在血海中前行,死不瞑目。
      天地之间,满是死灵的寂静。
      这一夜,不知成就了多少深闺梦魇。
      却仍只是个开始。
      “京中来信,说是查清了何铮的身份。”
      云渐摸了摸自己的发梢,残留的水色,都已结成了冰晶。
      “你猜,下一支箭从哪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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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河南岸,数十艘战船大败而归,引起好一阵喧哗骚乱。
      孟十一漂浮在江上,一手攀着船尾,躲在了灯火的阴影里,船桨翻飞,搅起浪潮层叠,他也不使力,任由江水拍在脸上,起起落落,浮萍一般。
      大凡两军对垒,为传达将令,进退有度,中军都自有一套号令之法。今夜适逢江中大雾,令旗、孔明灯均难以分辨,唯有钲鼓奏鸣,才能传令三军。
      孟十一靠上的,便是那艘鸣金之船,若无意外,齐军统帅应当在此。
      他既受命而来,自然要一击即中,因而并不妄动。
      船只靠岸,一众步兵早已等候在岸边,举着火把,将周遭照得亮如白昼。等了大约半刻钟,一名身着锦袍的男子走了下来,男子身量颀长,行止雍容,自有矜贵气度,他的身旁团团围了一圈的仆从,其中有个佝偻着身子的,面白无须,脚步细碎,竟是个太监。
      孟十一等着人群上马离去,再不见什么大人物,这才缓缓往岸上游,耳边断断续续听见有人喊着“七皇子”“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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