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点了点头。
“王家与他勾结的实证,送去岑礼府上,看紧了。”
“是。”
“王幼青的底细,明日报给我。”
“是。”
皇帝出身不佳,生母早丧,幼年曾长居冷宫,本就不是什么秘密。然而,良妃非但知晓他的生平,还能打探到他母亲的喜好,掌握他的来去行踪……
未免知道得太多了。
云泽挥了挥手,正要让常醒下去,忽又想起什么,问道:“朕怎么记得,你练的功法好像不该白头?”
皇帝认识她已有好些年,总也瞧不出她的年纪,只记得她一头墨发,锦缎也似。
后来才听十一说,她这师承名唤鬼门关,只有女子可以修习,自三四岁便要打熬筋骨,十来岁便已肖似成人,冲过十二岁生死大劫后,便可行走无痕,容颜不老。
怎地忽然就白发了?
常醒低着头,并不答话。
“你是不是也随孟十一,属贝壳的?”江湖儿女不比京中子弟,各有各的脾性,云泽拿着也没办法,“罢了罢了,你速去吧,顺便将南书房前的姑娘们糊弄走,朕还要回去看折子。”
“是。”
常醒一个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皇帝不再执意去未央宫,只是淡淡地,又看了眼英嬷嬷。
沐景之父,原是个四品的文官,当年与落魄的云泽结亲,倒也算是登对。后来云泽登基,皇后母仪天下,宫中的规矩却不大懂,是以她身边的这些个嬷嬷,都有些倚老卖老。
景儿的脾性温柔,不爱计较,云泽也体谅皇后威严,从未插过手。
如今却不同了。
“皇后既是养病,贤妃就不必叨扰了。但贤妃待皇后赤忱之心,朕已知晓,听闻贤妃深得高丞相喜爱,习帖博采百家,不如抄上金刚经百遍,为皇后祈福。抄经辛劳,平日里的晨昏定省,就免了。”
这是要……禁足?
贤妃可是丞相的嫡亲孙女,爱重非凡!
英嬷嬷不知圣上缘何发怒,心念数转,只敢应是。
“贤妃抄经不易,需得吃斋茹素,沐浴焚香,你去陪陪她。”
“……是。”
英嬷嬷领了监工的差事,头一低,正对上长生的那双琉璃眼。日头尚在,猫儿的眼瞳微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初春的时节,她竟满身毛汗。
远方传来一声百转千回地娇喊。
“皇上……”
“妾身炖了汤……”
云泽再顾不得帝王威仪,一撩袍脚,使劲了所学的三脚猫功夫,一溜烟儿似地跑了。
前头却是老陆家那个傻孙女,带了一队丫鬟,急冲冲地奔来,明明个个儿都穿得莺红柳绿的,跑起来却还整齐划一,气势汹汹,倒像是要冲锋。
说是引开她,也不能往这引啊!不就是说了句白头发,常醒那厮莫不是故意的吧!
“真是天要亡我。”
皇帝走投无路,劈手夺过了英嬷嬷帕子里攥紧的钥匙,径自跑向了未央宫的偏门。
未央宫后头便是御花园,云泽本是想躲着众人,偷偷过来看看沐景,谁料这几个小妮子倒像是排兵布阵,过来围堵于他。
他闪身进门,回头便落了钥。
拎着食盒的、带着衣裳的、列队狂奔的,连同二三十个太监宫女侍卫们,统统被他锁在了门外。
长生早已窜上了宫墙,一跃而下。
云泽抬头看天,雨点落在他的脸上,沁骨的凉。
“哈哈。”
他忍不住大笑两声。
偌大的宫城,回以空荡的嘲笑。
口中的雨水,微微的冷涩。
他靠在墙边,立了半晌,才抹了把脸,又理了理衣冠,准备去找长生——
却发现那猫儿正眯着眼趴在谁的怀里,一副乖巧舒适的模样。
那人手执红伞,站在昼夜交界的一霎间,等待夕阳薄暮。
她背后的未央宫,沉默在雨雾中,灯火阑珊,像是寂静的旅程中,微末的温暖。
凛冬方去,不知何处泛起了兰香。
“七郎,一起用膳吗?”
第 10 章 未央[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