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但不能说无人可仿。”
“信呢?”
“这……这么说吧,因为南北往来不便,屠苏可以说是南边暗桩的总线。若是这封信确系伪造,说明他的身份败露,那在南边的三十六路人马,恐怕也已毁去大半了。”
曲九艰难地措着辞,一抬眼,瞧见自家蠢师弟又蹲着身子在烧姜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觉心窍都要被气出个窟窿。
“你怎么不说话!”
“屠苏,我应该是见过的。”孟十一淡淡地开口,“我逃回江北的时候,他暗里帮过忙。是个很周密的人。”
曲九想了想,又补了句:“而且,若是他被查出,不可能至今没有消息。”
云渐听完,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殿下,既已知晓了燕贼奸细,又明知伪齐意在北伐,为何不先发制人?”
“曲大爷,没打过仗吧?”云渐抱着暖炉,在炭火前坐下,笑得有些疏懒,“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是真的要与燕贼开战,光是人马的调动、嚼用,路线的计划、探查,战船的搭建、下水,都至少要提前半年准备,还有天气是否晴朗,雨水阻碍行军,大雾横江无法行船等等问题,都要一一考量,更不用说打下城池之后如何安抚,如何归化,如何管理等等……我离京前,皇帝肯定已经在准备了,只是千头万绪,哪里是短短几日就能妥当的。”
她这番说辞,将曲九唬得一愣一愣的。
“那眼下是……”
“按兵不动。”云渐轻轻抿了口姜茶,升腾的薄雾,模糊了她的杀气,“若真是燕夕,打就是了。”
打仗,比的是举国之力,区区一个燕夕,总敌不过万箭齐发。
伪齐苟延残喘这么些年,也该够了。
云渐看着自己右手的刀痕,忽然笑了笑。
“周卫带头违禁,必须要打,还要打得清楚明白,曲九,你去掌刑。”
“是。”
“他昨夜如何出营,手下亲卫如何出营,当时营门是谁当值,为何放行,全都查问清楚。”
“是。”
曲大少爷脾气不小,正事却没耽误过,广袖一甩,大摇大摆地走了。
孟十一也不知从哪,找出个缺了口的陶杯,饮了半杯姜茶,又觉得肚饿,摸了个长公主吃剩下的馒头,径自吃了起来。
馒头上小小的一排牙印,像个温柔的印记。
云渐兀自记着隔夜仇,气道:“本宫还没吃完。”
“饿么?那给你蒸热的来?”
孟十一还没嚼完,鼓着半边腮帮子,就已站起了身。
他的眉眼生得漂亮,气度又清冷,仿佛只一凝眸,便是仲夏星光。
好似漫天银河,穿越亘古,恰好落在你的身上。
执着又笃定。
他见云渐不说话,又走近两步,低头看她,“可是胃口不好,想吃些辣的?”
“你做什么要吃我的?”
“也不是第一次了。”
孟十一啃完手上的馒头,轻轻拍了拍手。
先前他伺候长公主起居,试菜,陪吃,吃她剩下的,都算是常事。
早不知吃了她多少口水。
云渐竟觉得脸上一烫。
她哪里会认输,索性以手支颐,反问道:“那怎么样,好吃么?”
她咬了咬唇,弯眸轻笑。
孟十一忽然看懂了她眼里的戏谑。
耳尖蹭地红了。
“本宫还有一件要事问你。”
云渐收敛了笑意,冲他招了招手。
十一乖乖附耳。
“还慎言么?”
“嗯?”
他还没听懂,吻已落在了耳畔。
细密温柔的痒。
微哑的嗓音,一点一点,挠进他的心底。
“睡过了,不用负责的吗,孟大人?”
第 9 章 信报[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