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先生现在知道了，为什么我们要隐瞒，她这样，我也……”祁连玉凝声，他们年前才结婚，外界传闻感情好得很，可是没想过少奶奶年纪轻轻竟然生了这样的病。
我皱眉，看这人总觉得有些熟悉，只是黑的彻底，看不出来是什么容貌。
她低头，倒是有礼貌，跟我们示意了一下。
裴青衫笑说：“这事简单。”
祁连玉喜出望外，盯着裴青衫，就是在等他继续往后面说。
“闲杂人等，回避一下。”裴青衫低声道。
才进屋子的祁小绝翻了个白眼露出厌恶的神色：“就是个怪物，还要回避什么，爸，我不走。”
“哥，你带小绝下去吧。”祁连玉看着温润，也没有跟祁小绝置气，大概看着她就是一个小女孩才没了脾气。
可是这个小姑娘倒是蹬鼻子上演，一跳往这边来，冷不防朝我身上撞过来，我猛地伸手，条件反射的攥着她的肩膀，还未用力，那祁小绝便狠狠地瞪着我。
“放开，脏死了。”
祁小绝此人，这脾气要是放在平时，我肯定得打一顿了。
我勾唇浅笑：“没礼貌的东西！”
“你这个丑八怪，独眼龙，不就是想骗几个钱。”祁小绝满脸不屑，说我们是在行骗，是祁连玉脾气太好才放我们这种骗子进来。
裴青衫不说话，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视线落在我的身上，我本就脾气不好，这会儿得了裴青衫的同意，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小丫头。
“骗子？”我皱眉，“见过这样的骗子吗？”
祁小绝被我弄得浑身难受，她的脸色很难看，完全哭丧着一张脸，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
祁连海焦灼：“这位姑娘，小绝年纪小不懂事。”
眼见着祁小绝在我手里讨不得好处，祁连海才开口阻拦，要是之前，我是个懦弱的，祁小绝肯定得欺负死我。
我笑笑，上下打量着祁连海：“您这下半身，怕也不是什么顽疾，身上阴气重，脸色苍白，眉心有阴印，身上还有鬼怪的气息，这可不是病。”
“你什么意思？”祁小绝吼道。
我靠在那儿：“是被阴尸所伤，至于怎么伤的，祁先生心里清楚。”
“小绝，走。”
祁连海滑着轮椅出去，祁小绝也没有继续闹。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我转身，对上那姑娘的眼神，她对我笑笑。
那笑容更熟悉了，我的脑子里面一闪而过，可是抓不到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这张脸。
“裴先生，请。”
裴青衫端着架子，完全一副神医的样子，坐在那儿，他要那姑娘转过身去。
“少奶奶这病，是从身体里出来的，你们院子里最近是不是有奇怪的虫子还有花？”
裴青衫低声道，祁连玉摇头，说他没那心思留意这些，说他媳妇已经这样了，哪里还有那种心情。
裴青衫询问两人的情况。
大概的意思，祁连玉娶的也是平民的女子，就跟灰姑娘嫁入豪门的桥段一模一样，一见钟情的戏码，在津桥那儿避雨，祁连玉对人一见钟情，只可惜惊鸿一瞥，这姑娘就跟人间蒸发一样。
祁家二少找了整整半年之久，才找回这个姑娘。
他们之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
“是苗寨出来的姑娘吧？”裴青衫低声道，那姑娘愣了一下，人畜无害的眼神。
“先生是？”
她盯着裴青衫，眼里还有一丝丝的慌乱。
裴青衫笑笑：“早年去过一趟，也遇上跟你一样症状的，你们蛊女身体多少会被反噬，没到年纪就嫁人，这是不对的。”
“你。”
她略微有些羞涩，低下头。
“小楼，这是怎么回事？”祁连玉凝声，问道。
小楼摇头，说她也不清楚，她是苗寨跑出来的姑娘，是为了爱情从苗寨里面跑出来的。
谁都不知道她的来历，但是裴青衫这种老油条只要看一眼就清楚，裴青衫说了小楼所在的那地儿，不到二十八，提前结婚，身上的蛊都是会有反噬作用的。
这些事情按理来说，小楼的母亲应该早些年就交代。
“索性还有解救的办法，只是不曾想，苗寨那般森严你是怎么跑出来的？”裴青衫低声道。
我也好奇，可是问这样的话，小楼显然有些逃避，她摇头，说她想不起来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城里了，我是个流浪女。”
小楼沉声，她的眼睛很好看，就算整张脸都漆黑一片，肿胀起来，可是眼睛依旧明亮。
裴青衫没有细问，他伸手，沿着小楼的脖子那儿摸下去，猛地用力，好像抽丝剥茧一样，就见着女子的脖子那儿肿起一团，慢慢的那些黑色的肉，就成了一朵花。
黑色凝聚地很深，看起来就是一朵黑色的花。
可是靠近之后，就能发现皮下那些蠕动的身影，是小虫子。
“去弄点酒精过来。”
裴青衫低声，这位这些天沉浸在西医当中，总是给我打针。
我皱眉：“这要怎么弄，搞不好伤了其他的蛊，不是得不偿失。”
“这些都得弄出来，你站一边去，免得溅了一身。”裴青衫温柔地开口，他说这些虫子溅出来的都是黑色的汁液，特别的渗人。
我皱眉，小楼瞧了我一眼，我轻笑一下，实在有些搞不明白。
裴青衫伸手，像是播玉米一样，一点点掰开，那样子特别好玩，小虫子顺着他的手臂爬上来。
他依旧在抽，一根白色的，像是筋一样的东西被抽了出来。
小楼的皮肤在变化，慢慢接近白皙，她是个美女。
从背后看起来就能看出来，可当我转过身去，对上那张脸的时候。
“啊——”
我尖叫出声，手上的瓶子落地，稀里哗啦，摔碎一片。
裴青衫愣在那儿，我与他四目相对，他还没有看到，那张脸。
小楼的那张脸，与我之前的那张一模一样，也不怪我吓到，我的脸颊那儿还有一颗痣呢，一模一样，就跟克隆的一样，裴青衫责怪我一惊一乍，可只有我知道眼前的恐惧是什么。
“你是谁？”我控制不住自己，忙开口问道。
小楼惊慌，就那样看着我，他们谁都不知道我这个时候的失态是为了什么。
裴青衫波澜不惊，我不确定他见没见过以前的我，他知道霍媛媛，应该是见过的，要么就该说他演技好，淡定。
对着这张一模一样的脸，我该怎么办。
“怎么了？”祁连玉进来，看到一屋子的狼藉，问我们。
裴青衫摇头：“没事，她只是受了惊吓，大概是小楼太美了，我这徒弟就是这样，是不是，阿九。”
“是……是的吧。”
我忍着颤抖，追问。
小楼是蛊女，是苗寨出来的，这些都促成她的背景成迷。
裴青衫对祁连玉说道：“病治好了，我们也该走了，还是请少奶奶小心一些，有时候，比鬼怪还要可怕的，是人心。”
“我……我知道。”
小楼低声，我被裴青衫硬拽着从祁家弄出来。
“你知道吗？”
我甩开裴青衫的手，我不信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如果说是相似还能接受，可是一模一样，甚至连那颗痣的位子都是一样的，这才是我惊慌的缘由。
“她长得跟我一模一样。”
我盯着裴青衫，实在难受，那种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口的感觉。
裴青衫看着我，他伸手：“乖，怎么可能一模一样。”
“是真的，裴青衫，她长得跟我以前一模一样。”我说道，裴青衫嘘了一声，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我尚且蒙蔽，等看到后面那个黑影，我才知道，不该在这个地方说这些。
我们找了个隐蔽的地儿吃饭，依旧不能从刚才的震惊当中脱离出来，裴青衫说那小姑娘就是从苗寨出来的，应该是巧合，背景也没什么聊不得的。
“只是有一点，最近将家动静不少，与祁家之间，也是互动频繁，传闻将沁好像要嫁给祁连海。”
裴青衫低声道，这些都是听说来的，是真是假还不清楚。
我愣在那儿：“祁连海？”
裴青衫点头：“将沁这人，城府极深，虽说如今不是她的年代，可是要融入这个社会很容易。”
我点头，这话不假，将沁一看就是有野心的人，就算被那老头给玷污了，她怕也不会有更多的感觉。
毕竟她的前世，就是死在男人手里的。
这样说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是将沁此人，还是有点自作自受。
起码我不会同情她半分。
“又是将家。”
我叹了口气，裴青衫问我是不是害怕了。
“害怕，有什么好害怕的，我这会儿倒是有些好奇，将离看到小楼那张脸，会怎么样？”我眯着眸子，裴青衫说我到了这个地步还不死心。
我摇头。
“你好奇？”
裴青衫说我要是好奇，他倒是可以冒死带我去看。
“我这张脸，也挺惹人注意的。”
“阿九这是想换脸？”裴青衫说他的技术高超，倒是可以替我解忧。
191、镜花水月（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