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鹤龄这人,卿妆是自小就听得耳朵根起茧的,多亏了她师父和他那点算不上风花雪月的风流韵事,总的来说不提他对待妻儿的冷漠勉强算个大概齐的好人,有血有肉还讲骨气。
只生性倔强这点,强摁牛头不饮水说的就是他,如今被小辈胁迫了心里头肯定不痛快,卿妆认为明晚上能给个准信儿,大概是看在她已故师父的面子上不和她计较。
没想到的人不过俩时辰就来和卫应谈买卖了,方才还为了三十来口子人不情不愿畏首畏尾的,到底问卫应要了什么定心丸能让他添了颗虎胆,她转了转眼珠,“你得让我猜猜,我师叔这人,最能打动他的就是戏班子,他肯豁出命替你唱《满江红》,是要你功成名就之后保住德庆班?”
卫应歪在椅子里,看着她抱着黑兔兴味盎然地在地上溜达,俩黑眼珠直转悠,故作聪明的模样惹人发笑,“猜错了。”
卿妆斜他一眼,恨恨地道:“他可就好这口,要不然当年也不会一赌气抛家弃口自个儿上这儿来了,难不成还能为了什么事儿,要娶青安,这也不能够啊!”
他逗她,“人说有了身子的女人脑筋子都转悠的慢了,我瞧你以往顶聪明个姑娘,这会还没生就不经事儿了,回头远极落地知道他有个这么憨傻的妈,我可怎么向他交代?”
她气,蹬蹬蹬紧走两步把黑兔子摁到他脸上,抵着腰往他身边的圈椅里一坐气急败坏道:“你才憨傻,你是他老子交代个屁,要是怕交代不了,姑奶奶不生了!”
他把兔子扒拉下来,弯了腰身来哄,“不说气话,瓜熟还要蒂落,我心心念念想了咱们的孩子这些个月了,不叫我们父子见见于心何忍,劳烦姑奶奶辛苦也好叫我受用回?”
她如今被娇惯坏了,能站在他手掌心里耀武扬威,乜他一眼,“说不生就不生,你要受用你自个儿生去,我不稀罕!”
卫应笑着,挨过来抚抚她的肚子,“那成,下回给远极添个弟弟妹妹,我代你辛苦一回?”
话里话外占她便宜,卿妆瞪眼踢他,“谁跟你下回,好好说话,臭德行!”
他笑,喂了盏茶来给她败败火气,“你师叔说他替我唱《满江红》可以,条件是,我官复原职后娶你为正妻。”卿妆肃正了脸色,刚要问话,却见他勾唇一笑,又说道:“我拒绝了。”
她心里头闷蹬蹬的,要说丁点不在意那不可能,在乎了人就不可能对名分不上心,卫应身边的人暗地里称呼她太太,可等大庭广众的时候没人敢堂堂正正称呼声卫夫人。倒不是她攀名附利,只因为是他的妻子才显得尤为重要。
当然了如今正是要紧的时候,她跟他恼这些名分是非显得不近人情,心眼子冒酸苦的水,嘴里说的光面堂皇的话就显得小家子气,她抿唇一笑,“卫大人还挺有骨气。”
这话说的不对味,卫应就跟她面前坐着,瞧她神色就能明白她心思。她依赖他,心事从不藏着掖着,言辞说的漂亮架不住眼睛里面上的小表情出卖,眼角眉梢嗖嗖往他身上甩刀片子。
他不以为意,还觉得很高兴,如今不得不赞叹陈怀这人给冯勋当走狗好在没把眼当瞎了,给他送来个极称意的妻子,如获至宝。
去年亦闲游头回见他就很满意,漂亮娇俏的美人是细作也没什么要紧,他既喜欢就得留在身边捧着宠着,他能给的好处会比冯勋给的差了,或早或晚卿妆都会跟他一条心。
不过一年时间他们就能心心相印,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他低头牵起她的手柔然笑道:“我本就是要娶你为妻的,这是笔买卖,我是个讲究人不爱贪图便宜,方才给你师叔去了封信叫他另换个条件。”
卿妆纤长的眼睫眨了眨,铺陈开两把小扇面倔强的很,不愿意同他拉拉扯扯的。这人忒不要脸,好好地说甜言蜜语也就说了,非得标榜自自己,一副臭德行!
他不放,把她收拢在自己怀里,“等你生下远极养好月子,我会在邺京娶你。”
她鼻头子发酸,又不愿意叫他笑话,埋在他心口环抱住他的腰,瓮声瓮气地道:“那你可快着点,统共不过三个月了,过期不候!”
他笑,说好。
有了诺言日子就过得飞快,卿妆并没有过问后来柳鹤龄又给卫应提了什么条件,总之德庆班悄没声儿开始为唱《满江红》做了准备,柳鹤龄托人送来行头砌末叫卿妆过目,距上回唱堂会已
231章 说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