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四十八秒。
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十几秒赶到清清超市门口的零治,看到言小言像系了红领巾的雪人一样恹恹地坐靠在布满霜气的玻璃窗旁。
她左手戴着红色的毛线手套,右手光着握手机,手背冻得通红,被脱下的另一只手套一半塞在羽绒服的侧兜里一半露在了外面,脚上踏着一双卡通棉拖鞋,一只鞋头已经脏了。
她的头压得很低,整张脸几乎都埋在了围巾里,双眉蹙得很紧,眼皮垂着,额头出了一层密密的汗。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萎靡不振的模样,怪不得她会在电话里向自己求救。
再看看她身边那一大袋女性用品,他便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
“呼……”零治暗舒一口气,他走到她跟前蹲下,将她揣在兜里的手套抽出来,“有手套就要带着。”
救星来了,言小言抬眸,眉眼弯弯,笑容惨淡,“戴着手套摁不了触屏啊。”
“我现在来了,你不需要手机了。”零治取过言小言手里的手机放回她的口袋里,然后又握着她冰冷的手搓了搓,再给她戴上手套。
“我走不动了。”言小言头昂昂,鼻子越过围巾,呼吸间,哈出了白雾。
零治不作声,他把搁在地上的塑料袋的两个提手挂在言小言的手指间,言小言顺势握紧了它。
“走,回家。”零治背过身,反手捉住言小言的手让他们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这不是零治第一次背言小言,她驾轻就熟地趴到他背上,但因为两个人衣服都穿得很厚,导致姿势有些不舒服,起身也略困难。
不过他和她都没说什么,他闷头背着她缓缓地朝家的方向走,她了无生气地靠着他的脑袋一声不吭。
滋啦滋啦,相对无言中,只听得到塑料袋摩擦的声响。
“你怎么会来?”言小言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她记得零治说过,他公司的汇演要到凌晨才能结束。刚才,他抽手机时不小心按到了音量键,屏幕亮起来,时间还没迈入新的一年。
“我不来,你打算在这待到什么时候?”
“天亮吧。”
“不怕冻死吗?”
“才一晚,应该冻不死吧。”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这还用问嘛,当然是……
是什么呢?
不好意思?拉不下面子向他求救?还是怕他不来?
也许都有。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言小言沉默,零治继续发问。
这和信任不信任有什么关系?言小言从未往这方面想。
“玉姐不在,师兄走了,桑梓去国外了,家里只剩我们两个人,或许你觉得自己一个人完全没问题,但谁也不能保证没个万一。你要真那么讨厌我,打110也好啊,总比在这干等强。”零治永远不会告诉言小言,刚才电话里头,她的声音有多无助,那卡在嗓子眼里似哭非哭的音调,听得他心里哇凉哇凉的。
幸好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如果是别的什么疾病或是突如其来的意外,他简直不敢想。
他也知道他不够强大,不够讨她喜欢,但关键时刻,他还是希望她能依靠他,至少不要和她自己过不去。
可是,她宁愿孤零零地等在这里,一直耗,一直挨冻,也不舍得打一个电话或发一条短信给他。
这让他很生气,甚至有些受伤。
“你生气了吗?”零治所考虑的东西,言小言显然没有考虑到,他方才的话,语调其实很正常,可在她听来,却像是责怪。
零治当然生气。
今晚的汇演很顺利,可他的眼皮却一直跳。零点前,他参演的节目结束,他便向上头申请提早开溜了。
那真的只是一种预感亦或是错觉,她那么厉害,一般人根本奈何不了她。今晚,她的跨年方式一定是死宅在家边吃边看番。
除非祸从天上来,不然她根本不会出任何事。
可他还是忍不住回家了,因为他连万分之一的机会也不想放过。
但打开门,他看到了什么呢?
乱糟糟的茶几,牛排、披萨、零食到处乱放,笔记本电脑被埋在一堆垃圾中间,屏幕里还在放着热血运动番《排球少年》。
人,却不见了。
家里有吃的喝的,外头又冷又吵,他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出门,因此楼上楼下找了个遍后,他能想到的答案也只剩被外星人绑架这一条了。
“你别生气,我身体很棒,冻一会儿没事的。”言小言一手拎着塑料袋,一手抓紧了他的肩膀,“谢谢你来接我。”
听到这,零治很想爆粗口。
她似乎到现在还没搞懂问题的重点,他刚才明明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
不行,他得给她点教训,让她长长记性。
零治松开托住言小言双腿的手,身子也随之直起来。毫无征兆的举动,让言小言始料不及,她双手勾着零治的脖子,脚尖踮地,姿势极其尴尬。
“你手滑了吗?”言小言不知道零治是故意的,甚至还天真的脱下手套递给他,“我的手套可以借
37.关于大姨妈的那些事(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