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情便不要提了,他是他,你是你,朕分得清。”路修远抬手堵住了路归谛剩下的话,又吩咐路归谛在他身旁坐下,有一位大臣便接着站了起来。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京兆尹傅升,路归谛见了他,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讶,可眼下傅升的态度,却全然不似在楚陵王府中时,那般的唯唯诺诺。
他不卑不亢的对着众人行了礼,而后说道,“臣启奏皇上,户部尚书林敬之,纵容亲族强抢民女、抢占他人财物、杀人越货,证词都在这里了。”
傅升刚落座,北境守军杨开潜紧接着便又站了起来,拱手递给了路修远几封书信,说道,“皇上,户部尚书林敬之,串通胡族意图搅乱我圣域国朝堂,妄图谋反的证据,尽在这些书信之中。”
路修远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深意,忙将书信接了过来一封一封的细细看过,这才松了口气,将书信递到了路归谛的手里。
路归谛手里拿着那几封书信,却如同拿着什么烫手的山芋一般,他静默良久,终究是在众人的注视之中细细的看了,直到确定没有路钧倾的名号时,他才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路修远。
路修远哪里能不明白他的心思,顾不得众人尚在场,直接对着路归谛说道,“你父王虽说对朕颇有不满,但他毕竟也姓‘路,所以朕心中从一开始便知道,勾连胡族,绝对与你父王无关,他不可能拱手将我路家的天下,送到旁人手上!”
闻言路归谛的神情并未有丝毫的放松,脸上甚至带了几分自嘲,也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路钧倾。
等到诸位大臣一一说完之后,路修远尚未开口,华阳殿的门却是忽的被人推开,众人凝神看去,却见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北幽王路凌殊。
见来人乃是路凌殊,除了路归谛之外,众人俱是大喜过望,赶忙对着路凌殊行了个礼,俱是说什么,“北幽王回来了,这桩事便好办的多了。”
路归谛与路凌殊并无甚过节,二人孩提之时更是经常在一起玩耍,但也不知为何,路归每每想到凤莲曾经被赏赐给路凌殊,他在看路凌殊时,便觉得这人属实太过讨厌了些。
路凌殊却并不管他到底是何感想,他只对着路修远行了个大礼,掷地有声的说道,“臣来迟了,还请皇上赎罪。”
路修远见了路凌殊,更是比旁人都要高兴了几分,伸手将路凌殊从地上搀扶了起来,更是给了路凌殊一个极大的拥抱,眼中竟带有几分热泪盈眶,“朕已经吩咐过曹参将瞒着皇兄,怎的他竟然还是告诉了皇兄,朕实在是不忍心看着皇兄为了朕千里奔波……”
这路凌殊乃是先皇外出游历之时,在一梧桐树下拾得的一个婴孩,先皇见其生的圆润可爱,便将他带回宫收为了义子。
他自小骁勇善战,与路修远更是兄弟情深,他不过比路修远大了三岁,却从十二岁起便跟随凤将军一同在北境磨砺,饱经风霜雨雪,眼下瞧起来,倒是比路修远成熟太多,眉眼间尽是沉着与冷静。
“林敬之勾引胡族意图谋反的证据,以及他纵容亲族祸害百姓的证据都在这里了,等到了明日,便可动手,到时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想来一定会有极大的收获。”
傅升的眼神扫过路修远与路凌殊,最后落在路归谛的身上,颇有些犹豫的说道,“眼下只还有一个未知,等到王爷察觉了此事,也不知……”
傅升的话并未接着说下去,更是不曾点明这个“王爷”指的是哪位王爷,但在座诸位却是无一不心知肚明,俱是不约而同的看向路归谛。
路归谛面色不变,沉着冷静的接过傅升的话茬,对着路修远抱拳说道,“还请皇兄放心,眼下楚陵王府之中的一切臣弟都已然安排好,不会让皇兄有丝毫的后顾之忧。”
说来那林敬之再是胆大妄为,却也不过只是个小小的户部尚书,若是路修远想要除掉他,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路修远却不得不放任他这么长时间,这一切并非是因着什么旁的原因,正是因着路钧倾。
这林敬之年轻之时曾是路钧倾的门生,后来做了户部尚书,却是时时处处皆以路钧倾的意思为先,乃是路钧倾的心腹,这么多年也不知为路钧倾做过多少坏事,路修远对他下手,难保路钧倾不会出面阻拦,因而路归谛这一环便显得至关重要。
好在路归谛进宫之前早已安排妥当,特意将凤莲松紧柴房之中保护了起来,更是专门留了裴煜在暗处保护,想来即便是路钧倾大怒下想要找人撒火,这火也万万不可能撒到凤莲身上。
至于旁的,他不仅路钧倾藏在书房暗格中的账册偷了出来,更是将路钧倾这数十年来暗中培养的暗卫名单拿到了手,想来路钧倾发现这两样东西不见了,即便是想要插手,也要仔细的掂量一番。
他做儿子的,说是最了解自己的父王也不为过,只是没有想到,今日他会把这份了解用在对付路钧倾上。
第七十六章 密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