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叙的病情,终于在胆战心惊里,让竹青体会了生与死的考验。
曾经是自己陷入困境,自己竟然也不觉得害怕,除了当时怀着他的时候便不太平。可即便是想着自己能用身体先替孩子挡一遭,都没有此时浑身滚烫嘴唇已经起壳的惟叙来得让自己胆寒。
“夫人,大少爷又抽搐了……”春儿的脸上已经没有一点血色,惟叙的时好时坏,折磨的,是整个秦王府上上下下人的心!
竹青的眼泪无声的滚下来,脸颊上却不是悲恸,而是有些麻木的强装镇定。她放下一直在往喉咙里灌着热茶的杯子,可还是觉得特别空落和紧张。秦王的大手覆上了竹青有些手足无措的手,也只有秦王知道,竹青的镇定,是在多难受的境地上筑建的了。
“青儿,叙儿现在需要我们,这一关,我们一家人一起过……”秦王将惟宪从贺姑姑的手上接了过来,惟宪在秦王的手里,秦王将竹青的手拾起,却被惟宪的小手紧紧的攥在了手里。
竹青的眼泪成串,却还是撑起了一张笑脸,整个人只觉得力气全用光了般。可自己此时哪能倒下,进到里屋的竹青脚步比抱着孩子的秦王更快了些。
惟叙的身子还那般小,小小的痉挛却更摄人心魄。竹青拭干眼泪,急得嘴上全是血泡。
要让惟叙不咬到自己的舌头,每一次抽搐的时候,都得将手指伸进他的嘴里。要抠住他的压根,还得让他的着力点全在这手指上。
竹青想也没多想,便将手伸了过去,却被后脚跟来的秦王摁住了手,自己的食指伸了进去。
孩子虽然年幼,可痉挛时候力气都无法自控,这牙齿已经齐全的孩子,很快便咬出了血渍。
竹青急得团团转,而这样的痉挛大家只能等着。直到秦王的手指血肉模糊,这一次时长惊人的痉挛才得到了休止。
“夫人……大公子的痉挛时间越来越长了,你一定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一直陪着看护的许太医,此时犹疑了许久,终是结巴着说了这样的话。
许太医年近六旬,却被秦王的威慑震住了眼睛。这个男人被咬得血肉模糊,都没有半分的变色,此时自己的这句话,却让这个男人眉心一拧。
秦王知道结局堪忧,可这样的话,偏偏自己不想让竹青听到。孩子从竹青的身上掉下来的,只怕自己被刀刮凌迟,也不想自己的孩子受这样的苦。
竹青不能接受:什么叫最坏的打算?她有些歇斯底里,也是惟叙生病以来仅有的一次咆哮:“什么叫最坏的打算?我儿最坏的结局究竟是死是活?诺大的宫城,诺大的世界,为什么没有一剂良方?”
而歇斯底里后,竹青却是泪水涟涟的对许太医说着‘对不起,而刚刚还有些畏缩的许太医,此时却是难堪:王妃关心则乱的这一声声有道理的斥责,此时倒显得自己无能。
“王妃言重了,是下官无能……也许大公子的病情可以回转,可是,下官已经竭尽全力了……”许太医的这一跪,不是上下级,而是对自己的那点医术感到抱歉。高平郡王小小年纪便封王,是整个开封府比当朝皇子还要瞩目的人物。才学初露,又心慈良善,朝野都对这个小红人满心喜爱,可这还未及两岁……
竹青回拜了一个大礼:“太医已经尽心尽力,竹青全然看在了眼里。太医已经陪护了多天,既然这结局这么不理想,太医早些回去休息吧,回天术,太医并不在行不是吗?”
许太医还想说什么,可现在这样的情境自己并不想替自己辩驳几句。大概王爷王妃也无心听自己的一番解释了吧?
许太医又遗憾又难堪的离开了秦王府,一步三回头间只觉得心头堵得慌。可最终,也只是给这慌乱的一家子留下了一个有些疲累又不甘心的背影。
可许太医的步履再匆匆,西陆坊的惠兰园外,自己还是被人拦住了。
惠兰园全是卖艺不卖身的艺伎乐坊,琴艺舞艺都是一绝,可许太医没有看舞赏乐的雅兴,拦路的人也不像是有邀他赏乐的雅兴。
来人是林风。
即便是他的脸上挂着谦恭的笑,可眼神里的伪善,对于一个浸淫朝局几十载的老臣子来说,太容易辩白了。
“许大人,咱家老爷有请——”
许太医须子抖了抖,是面目的神色都有些难看了:这嘴上说着请,可这相邀的男子却给身后的两个小厮眼神一示意,两个小厮面色冷淡的将许太医左右手一抻,这么半扣半押的将许太医往惠兰园里带了进去。
许太医还有些不甘愿的反抗,可一看到惠兰园后厢房的小雅居里背身而立的男子,竟一时有些慌张了起来……
“魏……魏王?……”
小雅居和
第一百三十二章 死路一条[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