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全身已经麻木僵直,身子只靠自己的坐骑撑着才保持着站立。风号谷的黑风夹杂着冰粒子直往脸上扑:本来是看着就割脸般的疼痛,他现在也几乎感受不到了。
小个子已经离开,而秦王虽然身体痛痒难耐,可意识却是异常清醒。那小个子轻车熟路便离开了这风号谷,明明没有任何标记规律,他却像是要有一套出谷的法则地图一样,轻轻松松不着不急的就没了人影。
秦王身子不能动,脑子却转得飞快:这谷里地形复杂,要如何记住那么多的步子?若是按照步数,那小个子就不会和自己周旋那么久,这对出谷是不利的。
他迎着风口走的,步子……步子……
秦王兀自笑了:自己此时就算知道了出谷的办法又能怎么样呢?难不成这马能听懂自己的话去寻人来救自己么?若是自己以前的赤燕,那多年的磨合和互相了解,许是还能领悟自己的意图。可现在的风刃,只是忠于自己而已,许是自己死在这儿了,它也陪着赴这刀山火海了。
小个子也是断定了自己今天必死无疑,才给自己留一个漂漂亮亮的全尸。可小个子也说了:不会亲手断了他的性命,看造化吧,若是今日秦王还能大难不死,那取自己性命的神秘人,也不再为难自己……
不为难自己?呵!这话说的,好像给了自己一线生机似的。
风雪已经淹没了秦王的半截身子,秦王知道自己这是陷入了绝境里,只怕这毒不将自己毒死,这极寒之地自己也坚持不了多久。这毒在自己的五脏穿行,自己没有使用内力,此时就是个肉身凡胎。
风刃突然嘶鸣了起来,本来安分的撑着秦王此时却焦灼不安了起来。秦王此时已经是回头都艰难的境地,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什么猛兽让它赴死都有的决心此时反而躁动不安了起来。
脚步声?
有人?
秦王怀疑自己冻坏了耳朵,可人踩在雪地里的咯吱声和轻轻的喘息越来越近。近到秦王都能辨出来人慌乱的心跳声。
秦王想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嘴都被冻住了,眉睫很沉,原来是睫毛上已经结了冰碴子,他努力的想问出一句话,哪怕是一句求救。是自己怕了:自己现在有妻有子,竹青肚里还有未出世的孩子,自己还不知道是儿是女。再说哪怕是死,也想看看竹青和惟叙,抚抚她还不显怀的小腹,告诉她要好好生活,万不可因为自己而失了生活下去的念头!
只觉得冻僵的后背渐渐温热,温热后才感知到是来得人在给自己输入内力。风刃在自己身边不安的绕着圈,却没有攻击来的神秘人,想来连风刃也感觉到了这个人是来搭救自己的主子的。
“你还好么?可以说话了么?”来得竟然是梅鹤?!
秦王辨出了梅鹤的声音,却有一万个疑惑想知道他是从哪儿来,又怎么知道了自己的处境,这风号谷,他又怎么会有替自己闯的念头?
太多太多了,这些密密麻麻的疑问让他本来不堪一击的身体竟不忍倒下,自己这样硬撑着,终于一股血腥涌到了心口。
雪地里被这一口喷薄而出的鲜血印染得特别刺眼,梅鹤眉头一紧,他现在也就露着眉眼,情绪只能从他的语气和眼神里辨出:“你中毒了?什么毒?”半天没听到声响,可自己这运功疗伤又不能半途而废,只能狠狠心将眉眼紧闭,凝神聚气的给他输送着内力。
除了风号谷慑人的风还在刮,便只是风刃在围着二人打着圈。风刃不愧是赫赫有名的战马,和秦王经历了这般非人的境地,它也只是在这会儿得以喘息的时间紧着活络自己的神经,现在的风刃没有任何不适,只是喘息间有些疲累而已。
“青毒……”秦王一直在努力张嘴说话,自己都不知道这次有没有发出声音。
梅鹤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第一件事,可是一听到青毒两个字便是坐不住了。他绕到了秦王的身前,将面巾扯下挂在了下巴尖,尽管自己做了不少的准备,风号谷的冷还是震慑到了自己。
“青离帮的青毒?那个毒不是已经被他们的帮主秋豪三给填埋了么?”梅鹤凛了凛眸子,不过看秦王缓过来了脸色,又有些疑惑:“你明明中了毒,为何……?”
“毒量不至于致命,不过是无法用内力护体而已!”秦王已经完全缓了过来,因为身体的回暖,掌心的温度已经可以将眉宇间的冰碴儿划开,因为划开才被梅鹤的打扮给吓了一跳:
“你这是……裹着被褥出的门么?”
梅鹤白了秦王一眼,才将面巾……大概是里面塞着棉花的黑布条给复又围了上去,只露出写着情绪的眼眸来:“我怕冷,这风号谷,倒不是浪得虚名,这一下,你欠我的恩情可大了去了……”
“不过谁那么奇怪,要除掉你又不给你个痛快,不毒死,毒的没有还手之力了又不使刀剑……”
“这风号谷,若不是你的出现,何须使用刀剑沾人血腥多此一举……听那个人说,派他来的人只是想让我禁锢于此,是死是活便是看天意了……”秦王蹙了
第一百零五章 舍生[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