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依旧是淡淡的脸色,“一条狗再忠心,也是一条狗,而两个王爷是血浓于水,孰轻孰重还请王爷不要有任何负担!”
焦云琅心头一震:好坏的话都被魏王占得了先机,倒是秦王连指责都会显得突兀了。
秦王何尝不知,此时的笑脸在所有人眼中,都藏着把锋利的刀子吧?
“王爷可有话要属下带给我家主人?”林风拱了拱拳,是要离开回去复命的意思了。
秦王扬了扬手,在林风转过身的时候冷声说了一句:“斯人已逝,就不要践踏这些亡灵了,即便她们有罪,也不能说为畜生!”
“王爷仁慈——”林风背着顿身应了一句。
“不——”秦王的声音愈发的冷了下去:“我的意思是,王叔不该还像护着孩子般护着我了,我现在是一个丈夫,是一个父亲,若是有人要伤害我府上的妻儿老小,我定是不怕手刃了他们!”
林风竟心里一惊,平日里觉得自己和弟弟林虎便是杀伐果决之人。原来真正的杀伐果决:不是穷凶极恶的喊打喊杀,而是我对死者有敬意,但我也要杀了你!
“属下告退——”林风并未回头,他有点惧惮看到说出这样话的秦王,这个王爷,和外界传的情种还不一样:难怪魏王会将他当作对手,这样的心性,有大善而不怯懦,有情怀而又有规则,有谋略却深藏不露。当真是个极好的对手啊!怕是以后的交集,少不了了!
秦王的脸一半埋进了月色里:阴鸷而萧瑟。焦父知道他一直避免血亲相对,魏王,说到底,还是一个直系的叔叔,秦王父皇的亲兄弟。儿时还因为年纪差不了太多,将他视为最亲近的王叔。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起,或者一直魏王都有这样的心性吧。他活得太显山露水,反而不知他的真心为何了。
“青风,今晚便辛苦你们,将她们葬了吧……”秦王叹息着开口,不知是月色朦胧,还是自己眼睛起雾,那夜里的景,都重重叠叠了。
“是,王爷……”青风爽直领命,却犹疑的辗转了几下:“王爷……”
“葬在八里亭吧,清静……”秦王知道青风的犹豫是为何:“那里,也是她们该殒命的地方,只是这一辗转,倒让我们有理也无处说了。”
“以后还要小心行事,不过能拔除魏王的这两颗危险的棋子,也不必一直叹息!”焦父抬手在秦王的肩头拍了拍:“还有你岳丈我呢!老当益壮,也会护你和青儿的周全!”
“还有我们呢!”焦氏三兄弟齐齐伸出手,一掌覆一掌的起誓道:“父亲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即可,这以后的危机,我们三兄弟定会拼尽全力去化解!”
这冷秋寒夜里的唯一慰藉,便是自己的岳丈和舅兄们了吧!秦王也坚定的覆上了自己的手掌,掌心的热度熨贴到了心口,倒也消了一丝愁绪和茫然。
文德殿。
“秦楚参见皇上——”
“起身说话——”宋皇放下手中的折子,揉了揉眉心:“这么晚召你进宫,可有人起疑?”
“皇上未卜先知,此时秦王府邸忙乱的很,若是今晚不趁乱进宫,怕是等王爷缓过神来,就要治属下的罪了!”秦楚知道此时是进宫最好的时机,也不得不佩服起皇上日理万机还有如此细枝末节的预谋。
宋皇起身踱步到秦楚的身侧,朱红色的圆领大袖罩衫拢在他的身上,须子竟被衬得有些灰白了。
他拍了拍秦楚的肩:“做得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秦楚虽是焦继勋府上的府兵,可是在遇到焦继勋之前,自己还是王爷的时候,秦楚便是自己府上的武术教习了。
“秦楚知道,当年先皇杯酒释兵权,便是忌惮这些将军手握重兵,虽然焦将军有豢养府兵的权利,可若是因为位高权重便生出异心,皇上定要将这样的野心扼杀在摇篮里!”
宋皇敛着眸子,嘴角轻勾一个不喜不怒的笑来:“好在焦将军没有辜负先皇的信任,也没有辜负朕的信任!”
“焦将军确实是刚直不阿的老臣,不倚仗功勋,不倚老卖老,已过七旬还壮志满怀,是个热血将军呢!”秦楚说起这些,也是有些动容,自己虽然追随皇上万死不辞,可好赖人还是拎得清。焦继勋是满朝文武里唯一一个不作为开国功臣还勤俭修身的老臣子了!
“魏王还真是舍得啊!”宋皇知晓这魏王秦王之间的风波,似笑非笑,似叹息非叹息的说道。
“依属下拙见,这下秦王倒也无计可施了,那这故意放走那两个女子可有意义?”
“你这当然是拙见——”宋皇哈哈大笑:“这事情,比朕预想的,还要有趣!”不过,自己以为那个焦竹青也会殒命,没想到倒是个命大的女子!
把这时局搅浑,便知谁想浑水摸鱼了。宋皇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天地间,只要是他要预谋的事,便是天地皆要相助!运筹帷幄掌控局势,只在自己的翻手覆掌间……
第九十九章 如此诚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