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不知道,是不是要将梁上这个不守规矩的家伙打下来。
他就像一只蝙蝠倒挂在自己书房的梁上,自己不知道是该高兴他终于不是奔着竹青来了,还是该生气这家伙又老毛病犯了。
“我说……”秦王鼻息重重的一哼气儿:“明知道我已经发现你了,你还愿意这么挂着?”
梅鹤有气无力的摊手:“既然被你发现了,你倒是快请我下来啊……”
青风不知道秦王为何纵容梅鹤的放肆,他倒是沉不住气,双手环胸冷笑道:“何须王爷出面,像梅公子这样的不请自来,还是我来‘请一‘请吧?”
梅鹤一个挺身还未成功,许是挂久了腿脚有些酸麻,这么半尴尬半窘迫的臊了脸,倒是让秦王也没了脾气:“青风,你去帮帮他!”
青风恭谨的应承了下来,却是上手相救的时候唇角一勾:这个梅鹤,自己早就想挫挫他的锐气了!
只见青风一个飞旋直上,手肘圈住了梅鹤的脖子将他往下一扣,拽得梅鹤是哀嚎连连,落地还不稳当便听得他边咳边叫唤:“好你个青风,这是公报私仇——”
“梅公子说笑了,我们什么时候有过私仇?何况王爷只是让我帮你下梁,可并没有说怎么帮啊?于公于私我都不知道错在了哪里呢——”青风说了一打还不带喘气儿,连秦王都对他另眼相看了一番。
“倒是看不出来,连青风武卫这样的榆木疙瘩,娶了媳妇儿也跟变了一个人儿似的,伶牙俐齿油腔滑调了唷——”梅鹤的不计较全然因为青风让自己刮目相看了一番,“总算是一个有血有肉又有趣的人儿了!”他上前想套近乎的拍拍青风的肩膀,却被他轻轻松松的避开了。
“梅公子挂在我的书房上,是偷听呢还是有事?”秦王见他已经不再呛咳,便睨眼看着他。
“哦,差点忘记了——”梅鹤松松肩胛骨,连连呼了好大几口气,才又一个借力使力的窜上了房梁,在那平直的木梁上取下了一坛酒来。
红绸盖子一揭开,便是一股艾叶夹杂着果酒的香气,秦王不是好酒之人,但是好酒,则是见过不少,这酒香,倒是陈年佳酿了。
梅鹤似炫耀般扣着酒坛在秦王和青风之间打着转,青风不忿,一个辗转差点让梅鹤手心不稳。
“好险——”梅鹤紧扣着酒坛子,洒出来的一点点酒星儿他都心疼,不禁对青风嚷嚷道:“你可知道,这是多少年份的酒么?”
“闻着好似桑落酒,不过却气蕴更甚……”秦王皱了皱鼻头,有些拿不准。
梅鹤眼睛立刻发了光:“果然找你喝酒,也算没找错人,本来这秦王府我自觉除了以前客居于此的郭忠恕,便无人懂酒了,好在你有个灵鼻子,没有糟践我这三十年陈酿——”
“三十年?”青风赶紧停止了和梅鹤的打跳:“难怪你珍惜的跟命根子似的!若是真给你弄洒了,我可赔不起!”
“你当然是赔不起了!”梅鹤睨眼敲他,转而又笑嘻嘻的看着秦王:“怎么样,咱们今天来个不醉不归?”
“我可无心与你酣饮——”秦王指了指桌上堆积成山的章子,表示无奈。
梅鹤将酒坛子小心翼翼的放好,兀自的去将书房的几扇大窗全部打开,一阵金桂的馥郁香气扑鼻而来。
申初时分的东苑,回字形的院落里每个屋子的每扇大窗都能将院子里的盛景纳进这些方框格子里,东苑的金桂和墙邸边的金菊,都是怒放的时节。金桂的甜香和金菊的淡雅,还和着秋风送来池子边的泥土气息,倒是让秦王疲累的神经为之一展。
“坐开桑落酒,来把菊花诗——”梅鹤的兴致倒是盎然极了:“既然有酒有盛景,切莫辜负了才好!”他也全然不顾秦王的犹疑,压根也没把青风的不爽放在眼里:这个青风,倒是将他好媳妇儿柳儿的做派习了来。以前单是柳儿看自己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这下柳儿识大体了,他倒是小家子气了!
“青风武卫,劳烦你走一趟,这玉碗盛琥珀,酒具还是考究些好——”
青风还欲争辩,却见秦王对自己点点头:“去将棋室的那套未曾用过的玉杯拿来,酒是好酒,你也尝尝——”
“王爷,那可是皇上御赐之物!”青风急急道。
“迂腐!”梅鹤不满的上前,这青风是纵容起来废话也太多了些!“御赐给王爷的东西,自是王爷的私物,王爷说要拿出来使一使,还得看这些私物的出身不成?还有,再是御赐的酒杯,这三十年的桑落也是稀罕之物,用来喝它,可不会折煞了龙颜——”
“梅鹤,说话还是要注意分寸!”秦王拧了拧眉,梅鹤这样的章法,还好好活到今日也是奇迹。
梅鹤自知性急冲动说错话,便赶紧四下张望一番才拽着青风的衣角恶心的撒娇:“哎呀,青风大哥!只是大家一起喝喝小酒,又不是要你去赴死,干嘛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
青风一巴掌糊到了梅鹤那故作姿态的脸上,赶紧去棋室取酒具去了,这样的梅鹤,自己可是消受不起。
秦王无奈的松口气:“你呀,这张嘴,可得悠着点!”
梅鹤竟有些错觉:觉得这秦王对自己的放肆竟像兄长般纵容。他想打破这种错觉,遂无所谓的耸肩:“你不也没将我怎么样!这秦王府就你一家
第一百章 一坛好酒[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