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一个刀客,输给不用剑的剑客,天底下还能有什么事儿比这更讽刺?
乌图心死了,将手中的半截残刀扔掉,就此封刀,迈着一步三摇,带着些凄凉味道的步伐,向着定淮门山下走去。这一战,乌图输掉了作为一个刀客的尊严,以及定淮三杰的称号。这一刻,他只是一个落魄的刀客,无他。
叶靖没想着毁掉谁,但这世间事就是这般苍凉无常,它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炉,只要置身其中,就必然会受到烈火的洗礼。有些人走出来了,但他们充满志向气节的灵魂被燃烧殆尽,剩下的只不过是一个行尸走肉般的驱壳罢了,没有任何思维的迎合着这个世道。而灵魂不灭,勇于反抗之人,连同肉身一起被困在火炉之中。这就像是每个人都必须做出的选择,终归一言,好人很难得到好报,大多数人只留下了美名和墓志铭。
对决也好,爆炸也罢,睡着的人依然安然于梦,丝毫不受影响,或许他们应该感谢叶靖,让他们这辈子难得睡得这么安稳,不必再勾心斗角,阴谋算计,最不济,也终于不用再迫于世道压力,苟且偷生了,在梦中,所有人都是王者,虽然虚幻,却真实的活着。
醒着的人,将一切尽收眼底,细细思量。
一炷香过后,叶靖灵气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这定淮门当真是少见的风水宝地,灵气要比凡尘浓郁数倍。
看着前方,仍旧静谧的夜,叶靖深吸了口气,云淡风轻道:“以前是我叶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定淮门,也并非都是风欲鸣之流,心气清高者,浊世之中仍能独善其身者,不在少数啊。”
话音落,一个很是斯文的嗓音,随着夜风悠然飘来:“能得到叶公子的称赞,不知在下是该受宠若惊,还是心有戚戚呢?”
在叶靖的注视下,一个穿着紫色长袍,长着一副二十岁面孔的翩翩公子,迈着优雅的步伐,朝着叶靖走来。此人比叶靖稍高,稍瘦,脸型细长,皮肤白皙,剑眉下却生了一对吊凤眼,细而长,眼角往上微弯,给人一种精明睿智的感觉,乍一看像是个儒生。
其实,叶靖与乌图的对决还没结束时,叶靖就已经感受到了这个男人身上的灵气波动,他一直在远处注视着那场战斗,从头看到尾,而期间没有丝毫要出手相助的意思。之后,叶靖体内灵气一度空虚,此人也没有乘虚而入。叶靖不禁一阵迷茫,这定淮三杰,乃是风欲鸣的左膀右臂,亦是最锋利的爪牙,怎么真正接触后,却一个比一个正派?
叶靖匪夷所思的眼神,被文儒书生尽收眼底,随即从袖子里取出一把折扇,轻摇了摇:“叶公子是不是觉得很奇怪,这定淮门并非你想象的那番污浊不堪?”
“一滴墨染不黑清湖,同样,一眼泉也冲不净这世间污浊。抛开那普度不说,至少乌图和阁下的为人,深受叶某敬仰。”说着话,叶靖作揖行礼,以示敬佩。
文儒书生轻轻一甩手挽,随着一声清脆的‘啪响,合拢的折扇展开,扇面雪白,没有任何题字图画:“知道我为什么不在扇子上题字吗?”
叶靖摇头:“不知。”
文儒书生浅笑:“时间不能改变人、仇恨亦不能改变一个人,真正能够把人变得面目全非的,是欲望。每多一个欲望,人的心就会被侵蚀一分。在扇面上题字,无外乎是展现自己的修养学识给他人看,为何要给他人看?怕是虚荣心在作祟。而虚荣二字,便是一种欲望。人做不到清心寡欲,那就尽量减少对欲望的追求。”
叶靖点了点头,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没有欲望的时候,人们可以同甘共苦,同舟共济。一旦欲望出现,有一些人就变得不是人了。
叶靖饶有兴趣的看着文儒书生:“看得出,阁下是个清心寡欲之人,那为何会归于风欲鸣挥下?岂不是有助纣为虐的嫌疑?”
文儒书生淡笑:“追求无欲,本身就是一种欲望。想要变得清高,想要与世俗划清界限,急于表明自己白莲花一般的身份,这本身就不是一种清高的表现。人只要站的正,行的端,在什么人身边做事,并没有什么区别。风欲鸣是风欲鸣,我们是我们,谁说近墨者就一定会黑?你杀风欲鸣,和我保护师门,这两者之间并无冲突。”
第175章 正义之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