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到来的时候,东晋京城也陷入了炎热之中。原本东晋地域偏中间地带,即便是炎炎夏日,也不会太过酷暑难忍。但是今年却不知为何,酷热来得如此凶猛,如同巨兽不停舔舐着人的躯体。
百姓纷纷传言,说这是上天的警示,东晋怕是要有大灾祸。
当然,宫中已经有了不祥之事发生。
皇帝驾崩,皇后疯癫,朝中局势一度动荡,暂且由左相右相,以及一个旁支的王爷和如今皇子中最年长的九皇子暂理朝政。
那一夜在宫中道观的事,终究是无人知晓。林弦歌与沈长渊隐瞒了消息,并在慧远和魏千的帮助把一切痕迹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他们不知道归林为何自尽,或许是常年的病痛折磨,或许是对身世的感慨,又或许是因为他不再相信自己可以支撑到西藿入药的那一日。总之,那一刀是致命的,不过半刻,他便已经命丧黄泉了。
而皇后怔怔地看着他,手终于颤巍巍地将归林胸口的那柄刀剑直接拔了出来。血点溅花了她的面孔和衣襟,而她的头发也已经被自己揪得蓬乱纠结,她狠狠地将那柄匕首丢掷到地上,却并没有哀声痛苦,而是忽然端坐了起来。
她的仪态挑不出一点错处来,端方,雍容,挺直了身板,正色道:“来人,去取西藿来,本宫要用西藿。”
道观内的人面面相觑。
在场的林弦歌、沈长渊以及慧远和尚都互相疑惑地看着对方,不知道皇后所下的指令是给谁的。
“徐御医,这方子药就交给你了,务必要精心制好,否则,本宫绝不轻饶于你。”她一脸肃容,仿佛在对着一个看不见的人交代重要的话,那精心修剪过的指甲甚至轻轻地敲击在了椅子扶手上。
这是她固有的动作,做得如行云流水,一会儿,她又转向了另一个方向道:“佩兰,传话下去,陛下驾崩了,着刑部的人检查现场,找出真凶。”
这一连串的表演一样的言行举止,令林弦歌稍稍回转过来了一些心神。皇后如今,倒像是一时急火攻心,疯癫了一样。她对着慧远轻声道了几句,然后便见慧远走上前去,行了一礼,便执起皇后的手。
他是在号脉,然而皇后却时而轻笑,时而肃容,对他的动作无知无觉。而后慧远收回了手,离远一些对林弦歌道:“她的确心神紊乱了,不知能否恢复。”
其实,沈长渊和林弦歌对于皇后能否恢复并不关心,但却见她疯癫的形状着实可怜,便着了慧远仔细察验。当然,当务之急还是要将归林的尸身掩藏好。
他们选择了宫中一处的竹林,这里土壤非常松软,挖掘之后,便将归林掩埋了进去。宫中这样藏尸的地方,或许还有很多,或许这片竹林下本就有许多人的尸骨和岁月,但是已经与他们无关了。
然后,便是将林弦歌和沈长渊来过的痕迹消除掉,接着就由慧远将皇后失心疯、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布出去。
一时之间,东晋朝堂经历了不小的震动,但终究群臣还是有些心思,知道国虽不可一日无君,但草草立君也不可取。东晋皇帝死去的时候,并未立下遗诏,所以只能暂时由左右相和王爷、九皇子共同代理朝政,以示公正。
至于将来谁来坐这把龙椅,他们还有的是时间来探讨和决定。
因此,无人知晓那一日的事。林弦歌返回沈府后,继续将靳元关押在沈府的密室之内,而沈长渊更是时不时地离开沈府去外头奔走,林弦歌知晓,他是在为自己寻找解毒之法。
“郡主......”
这些天,冬渔一直小心翼翼的。她已经不敢与林弦歌独处一室,今日是她刚刚起床梳洗,其他的小丫头出去打水拿梳妆的东西,而只留下了冬渔。
她有些局促不安地用手指卷着裙角,目光只在自己的足尖打转,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弦歌并未明言说出原谅等言辞,她的性子,也端然不会如此说出口,她只是静静地望着铜镜中自己的面孔,轻叹了一声。
冬渔的背叛,或许,也不能叫做背叛。她的性情天真热枕,只是被靳元危言耸听蒙蔽了也未可知,但是这终究成了她们主仆之间的一个心结,梦魔尚且在体内肆虐,她无力去解开,只得装聋作哑,淡然处之。
“郡主,沈少爷有消息吗?”冬渔咬了咬下唇,再
第一百六十七章 越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