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急性,总归要有些味道,即便是无色无味的奇药,除了症状以外,脉象也会有与常人相异之处才对。
但是一连请了这些大夫,无一说她是中了毒,那冬渔下手的可能性应当极小才对。
“不说这个,慧远那边怎么说?”她仍然挂心着自己在宫里的计划,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他说在道观动手太难了,正想别的法子,你也莫要心急。”沈长渊想起前几日慧远的说法,便宽慰道,“慧远与我有个契约,所以,他绝对不会生出二心来。你的意思,他会尽力照办。”
关于契约,沈长渊似乎从未提起过,林弦歌眼下却又觉得困倦不堪,并没有兴致追问,她用手掩住了一个极为疲倦的呵欠,身子软软地低伏在桌面上。
“又不舒服了?”沈长渊连忙将她抱起放在床上,却发觉,林弦歌比原来轻了好些。原本,她便是极为瘦弱的模样,如今抱起来更觉得轻盈,仿佛羽毛一般。他皱着眉头又在她身上摸了一把,只觉得骨骼尤为突出。
“怎么?”林弦歌并未完全陷入沉睡,她轻轻地嘤咛一声,眼睛却已经合上。
“无事。你睡吧,我陪你一会儿再走。”沈长渊决定不立刻说出来,他将林弦歌用锦被包裹起来,自己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林弦歌入睡得极快,仿佛昏迷一样,几乎不过半刻的时候,便陷入了深沉的睡梦里。她翻了个身,似乎在梦里也十分紧张,她的眉头紧紧地拧着,露出一种十分焦虑的神色。
“主子。”
又一个人影自门口翩然而至,仿佛一只黑色的鸟一样轻盈而不着痕迹。寒光跪在沈长渊面前,为了避嫌,目光始终注视着地面,不敢看向正在床上沉睡的林弦歌。
“行了,这个时候不必搞那些虚礼。”沈长渊有些不耐道,但却仍然从床上站起身,将床帘轻轻卸下,遮挡住林弦歌侧躺着的身影,“我吩咐你的,办的如何?”
寒光此时方才从地上起来,望向沈长渊道:“主子让我注意冬渔的举动,我这些天一直跟着,不曾见她有什么异样......只是,她似乎与从前不大一样了。”
“哦?”
“从前属下与冬渔也算熟识,她心思单纯,脾气却有些火爆,这些主子应当心里也有思量。只是近日属下常常暗中窥探出,她好像有什么心事,时常独自叹气,间或有些忧郁之色。属下与魏千也谈过,他也如此认为。”
沈长渊摸着下巴。无论林弦歌如何说,他总要保持一份质疑才好。眼下林弦歌的状况,他不说,却也看得出极为严重,一日里有大半时候都在沉睡,梦魇日日都在,不思饮食也没有精神,着实不妙。
“那她究竟有没有在饮食里动手?”
寒光有些愧疚地低下头道:“属下无能,冬渔每次在小厨房中都十分仔细,那厨房地方又小,属下实在是无法藏身窥探......”
“此事不能再拖。”
半晌,沈长渊才缓缓地说出这句话。幽暗的烛火下,他的侧脸如同刀刻一般地坚毅刚硬,流光溢彩的眸子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泽。他握紧了拳,看向寒光,示意他离开。
走到林弦歌的床前,他轻轻抚摸着林弦歌的面颊。林弦歌似乎还在梦中,不时地翻动身体,发出一两声意义不明的呓语。沈长渊注视着她,手心落在了她紧紧蹙起的眉心上。
“睡吧。”
夜已经深了,整个沈府十分静谧,巡夜的沈家军虽然必不可少,却也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
冬渔本该睡在林弦歌卧房的外间,但今夜,她却独自坐在小院的外头乘凉。院子十分简单,只有一张石头桌子并一套石凳,她就这么怔怔地坐在桌边,有些愁闷地叹了口气。
“冬渔?”
这声呼唤她是熟悉的,是魏千的声音。她扭头看去,只见魏千的身影正是从内间出来。他的脸上是一种焦急的神色,支吾了一阵,才在冬渔的催促下开口道:“你来看看郡主......她好像出事了!”
此时,冬渔顾不上魏千为何会越距进入林弦歌的卧房,却急匆匆地提着裙角冲到内间。
她看到,躺在床上的林弦歌,一只右臂软绵绵地搭在床边,她的嘴角溢出一缕鲜血,顺着手臂缓缓地滴落下来。
“郡主!”
第一百五十八章 鲜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