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皇城。
这些天,宫中传来的秘闻颇多,其中最为可靠的便是,风光一时风头无两的徐贤妃如今已经病入膏肓,仅靠些珍稀的药材玩意儿吊着命,随时可能撒手人寰。那一日在初夏之宴上发生的事,便成了朝中众人茶余饭后议论纷纭的话题,只是,谁也不知究竟如何,只知道徐相一家这几日几乎每天入宫,神色也困顿,怕是事情不好。
“咳......”
帷幕后的人,几乎已经认不出她的模样来了。只见她身着白色的里衣,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尽数披散在肩头没有束起,一身的珠翠绫罗尽数卸下,只余灰败的脸色和空洞的双目。
徐贤妃坚持不愿意面见徐相,她已被太医院的几位最得力的御医判了死刑,,尽管以最好的药材勉强维系着,但自己却最为清楚,这副身子已经衰败了,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再无复生的可能。
她的双眸死死地看向头顶的那一角雕花。
那一日,不知是怎么的,她本是去“抓奸”问罪,要以魅惑君王为名将那不知廉耻的王贵人给处理干净,却不想一踏入内室,便觉周身绵软,心神荡漾,那熟悉却又带点异样的甜香令她迷醉不已,直至跌落到男人的怀中。
那是她的君王的怀抱,结实,有力,仿佛不是那个已经步入暮年的、阴森森的老人,而仍然是从前那个英武无双、所向披靡的王。
她忘记了肚子里的孩子,忘记了自己身处行宫,嘤咛一声,二人便交缠着摔入了软榻。随后一番云雨,她几近沉沦,却忽然觉得腹部一坠,剧烈的钝痛使她不由自主地惨叫出声——
然后,御医来了,皇后也来了,君王用那阴森可怖的眼神狠狠地瞪着她身下流出的暗红色血迹,瞪着她蜷缩在床上痛苦不堪的身影,好像在瞪视全天下最令人恶心的东西。
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痛得撕心裂肺,仿佛五脏六腑都被绞碎了一番,腹中本该有孩子的地方沉甸甸的,却不停地向外流出鲜血。御医不停地给她诊脉、开药,却都无济于事,她一日比一日苍白消瘦下去,那孩子,自然也是没了。
“哟,妹妹,本宫可是见得徐相在外头候着呢,怎么妹妹身子不好,连生父都不愿面见了?”
她正蜷在床上,却忽然听得一个温厚宽和的声音。只是眼下听来,这声音中嘲讽大过了怜悯罢了。
徐贤妃陡然一惊,她如同幼兽一般惊恐地蜷缩在床角,试图用锦被将自己遮掩起来,嗓音颤抖着道:“谁......谁放你进来的!”她分明吩咐过所有的宫女,无论是谁,都不可放入自己的寝宫里来。
可是皇后却进来了。她身着正红色的广袖长裙,以黑色绸缎做肩头、腰间的点缀,令有不少水晶琉璃的细小珠子,如星辰月辉一般散落在周身,格外的华贵美艳,即便她是那样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妇人,却仍然明艳动人,以一种成熟女子的庄严和威仪,狠狠地压制着她的气场。
她与皇后,如今却像是翻了个个儿。
“来送你一程。”皇后进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几个宫人。他们个个都是阉人中较为强壮高大的,其中领头那个,手中捧着一个巨大的红色漆木托盘,上面摆着不少瓶瓶罐罐,还有一尺白绫。
“你敢?!”饶是徐贤妃如今元气大伤,可那份从小到大嚣张的气焰却还在,她狠狠地咬着牙,坐直了身子踉跄着从床上下来,她的一只手扶着雕花精美的床柱,用力地咳了几声。
皇后却带着几分怜惜,口中轻轻地啧了几声,她上前亲自将徐贤妃扶起,那双保养得当白皙细腻的手,轻轻地覆盖在徐贤妃的手背上。
她的手指白嫩,还涂着鲜红色的蔻丹,而徐贤妃这些天一直缠绵病榻,更无暇保养肌肤,手背粗糙了不少不说,指尖还泛着淡淡的青色,显然是病入膏肓的体虚之人的色泽。
“那一日我害你,用的是春风醉,你身子稍稍好转一些,便应当能反应过来。”皇后的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丝笑容来,她将徐贤妃扶起按在了床边,手指将她挣扎时散乱在肩头的长发轻轻理了齐整,“当日,你对陛下用了多少次春风醉啊......”
还不等徐贤妃反应过来对她出言指责,皇后便拍了拍手,那领头的宫人面无表情地端着托盘,走到了徐贤妃的面前。
这也是徐贤妃无比熟悉的场面,只是,她从来不曾做过
第一百五十四章 求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