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京城。
“如何,查清楚了么?”一个身形矮小的男子佝偻着背,一面垂头沉思,一面将自己面前的点心碟子推到对面那人面前。
他对面所坐之人,却是个眉眼着实精致的年轻男子。上挑的凤目带着几丝若有似无的媚意,半缕发丝如墨般倾泻出挑在鬓角,薄唇微微抿着,静坐缄默时,竟如一幅美人画卷,雌雄难辨,却自带着些许邪气,叫人看了一眼,便心神不宁。
正是萧逸邗。
他一身家常衣裳,腰带松松系挂在身上,说不出的姿容慵懒。见点心摆在眼前,却也不客套,随手便拣起一个做得小巧精致的鹅油松瓤卷,送入口中道:“查了,倒是让人有些大跌眼镜呢,就算是外祖父,想来也猜不出那沈长渊的来历。”
他口称的外祖父,自然是东晋的右相徐潭。如今祖孙二人正在徐府的一处小楼上对月饮酒谈话,虽是冬日,小楼亭阁之上却是暖意融融,有三五个熏香侍女在旁,一面捧着暖炉,一面拨着炭火,竟如同春日一般,和煦生烟。
徐潭冷笑一声,他是个其貌不扬的老人,上了年纪之后,本就不算高大的身躯越发萎缩,面上的皮肤也有些纠葛皱在一处,远远看去,竟不像是个在朝堂之上一手遮天的高官,而是个寻常百姓家的粗野老头儿一样。
“说吧,我为官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那沈家小子,能在北狄一力突破咱们的埋伏,甚至反败为胜,还将完颜真也给杀了,的确是个人物,我自然不会小看他。”
萧逸邗在他提到沈长渊时,握着茶盅的手指微微收紧,面上却仍然带着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缓缓道:“外祖父可曾记得,数十年前,父皇曾经娶了一个西燕来的女子?当日里,似乎还是西燕为表两国交好,特地送来的一个封为公主的贵族女子。”
徐潭思索了一阵儿,拍了拍膝盖道:“是有这么回事。但那女子没两年便死在宫里了,难道……”从他风云变幻的脸色上来看,萧逸邗便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或许不用再说出口来。他叹了口气,接口道:“外祖父大概猜到了。沈长渊,却是那个女子的亲子,是西燕人的血脉。说来也是孽缘,我与他,还算是兄弟。”
这一头,西燕沈家府邸,沈长渊将纸卷递给沈丞相过目,自己揽着林弦歌细细说道。
“如此,便是东晋那个皇帝的儿子,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沈丞相一目十行地看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此时,一桌子酒菜早已被下人们一一撤了下去,换上了一壶清茶和几碟爽口的小食鲜果。沈长渊拈过一颗来送入口中,沉声道:“这消息是我留在东晋的眼线送来的,虽说只是言明萧逸邗这些天没有动静,只是在后宫里查证此事,但我想,若是有徐相在旁,恐怕八九不离十,他们已经心知肚明了。”
就算不是完全确认,凭借徐相做事的万无一失,只怕也要宁杀不放过。
沈丞相虽然人在西燕,对于东晋的官员和皇子不甚了解,却也能从对面二人严峻的神色中大概明了此事的至关重要。
“信上可有提到九皇子?”林弦歌问道。
她头脑却十分清楚,那日费尽心思将九皇子带到北狄,就是为了打压萧逸邗及徐家的气焰。如今九皇子立功而返,东晋的局势应当有变才对。若是萧逸邗无法在储君之争中占据上风,那么就算他从只言片语和蛛丝马迹里推出了沈长渊的身份,却也不能如何兴风作浪才是。
沈长渊弯起手指,将她的一缕发丝缠绕在指头上,悠悠然地开口,仿佛在说的事与自己完全无关:“九皇子到底是压不过萧逸邗。如今萧逸之倒台了,皇帝重用萧逸邗,也是意料之中。要怪么,只能怪那九皇子太不争气,实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战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