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九皇子,可当真有这份心性?”
宫宴之后,宾客作散,林弦歌与沈长渊并没有表现出分毫与九皇子及九皇妃有过那一番密谈的模样,而是随着沈家的马车一径回府,到了自个儿的房间中,沈长渊才发话。
林弦歌在冬渔的伺候下脱去外衣,略带些疲倦地揉了揉额角,接过冬渔奉上的热茶道:“往日里,九皇妃与我言谈中,我对他们二人也稍有些了解。九皇妃出身商户,家中富足,可惜在京城世家眼中始终不入流。你瞧她平素做的打扮,分明已经是要靠典当东西度日,偏要作出一副名门贵妇的派头和排场来,就知她心中其实渴求名利地位到了极点。”
沈长渊极有眼力见地替她接了茶盅放在桌上,笑道:“夫人的确是好眼力。当初咱们都想从九皇子身上下手,好让萧逸邗别那么嚣张,只是朝中都说九皇子为人清高,又心性软弱,我尚且不知如何说项,你这招引君入瓮倒是用得极妙。”说罢,他用指头点了一下林弦歌的额头,笑得端是灿烂。
叫她夫人,也不是头一回了,只是以往林弦歌只将这当成玩笑话,或是沈长渊用以戏弄她的手腕罢了,但今日却不知为何细想起来,只觉得被他手指触过的地方,隐隐有些酥麻之感。
“能想到从九皇妃身上下手,刻意接近,再通过这贪慕虚荣的女子说动九皇子,小丫头,你真是好本事。”沈长渊见她低头不语,又接着道。
林弦歌这才回过神来,她状若不经意地以手指轻轻按住方才被触碰过的地方,颔首道:“既然京中有这些无趣的贵妇交际,那我便不妨利用一番。那日在当铺故意撞倒九皇妃,实是试探,既然她对九皇子的不求上进也有诸多不满,那我便故意多说些你在沈家如何有地位,沈家在皇上面前如何有排面,再暗示些咱们要择明主而栖之,她自然会极力劝说九皇子,主动来寻我们。”
说到底,想要打动一个常年不理朝政的闲散皇子,作为外人,实在难如登天。但若是他的枕边人,一面抱怨生活拮据,一面相劝他主动求贤,即便是心性再弱的男子,恐怕也难以忍受自己妻子的轻视。
沈长渊若有所思地点着下巴道:“嗯,路给他指明了,接下来就看,他是不是有这个本事,办成一件大事了。”
中秋后不久,佳节的气氛尚未散尽,朝中却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此事虽并未在京城中广为流传,仅仅在朝中核心的大臣和他们的家眷中传播,这是东晋皇帝的决定。
东晋边境开始动乱四起。
尽管往年秋日结束,快要入冬时,北狄人都会因水草匮乏而入中原抢掠一番,不算什么大事,但是今年却有所不同。往年的北狄大军只是在边境搜刮粮食、金银或者女人,便立刻返回草原,然而,距离第一封北狄来犯的密函传到京城已经半月有余,北狄人驻扎边境迟迟不退的军机信函却一封接一封地飞到了皇帝的案上。
更令人心惊的是,据说驻守边境的一个探子曾深入北狄大营,无意中瞧见了完颜真的身影。
战无不胜,剽悍异常的北狄战神,若是仅仅要抢劫一些过冬的食粮,何须他亲自临境指挥?
东晋朝中大臣人人自危,虽是心头惊骇,却无一人敢上书恳求皇帝出兵或求和。他们都是在官场上混了数十年的老人,皇帝如今情绪不稳,喜怒无常,谁都能看得出,若是有一分一毫触怒了天子,下场定然是极为凄惨的——王家败落一事,他们可并没有忘记。
而在这些老臣中,唯有一人与众不同。沈鹤澜当场请战,唬得众人战战兢兢。
据朝中大臣们说,沈鹤澜在早朝后独自一人与皇帝密谈了整整半日,虽不知谈了些什么,结果又如何,但他完好无损地从皇宫中走了出来,而且丝毫没有气馁之色。
“结果?我都亲自说项,皇帝哪有不允的道理?”沈鹤澜捻着自己的胡须,颇有些志得意满地对着沈长渊道。
此时正是晚膳时分,沈家人正都坐在厅中用膳。沈鹤澜边说着,边大力拍着沈长渊的肩头,笑道:“不错,不错,给你娶这个媳妇是值了,竟能让你这混小子洗心革面,主动要求出征北狄!”
他的欣慰悦色却让一旁的沈夫人皱了皱眉,她平素是个温柔端方的妇人,但说话却极有分量,故此驳道:“瞧你,儿子去打仗,你竟如此情绪高涨,到底是没有个父亲的样子。”
沈鹤澜爱妻如命,自然也不跟沈夫人对着干,只是呵呵笑着为自己辩解道:“长渊这些年闲赋在家,眼瞅着都这么大了,好男儿志在四方,他从小又是那副聪明劲儿,以前跟着我出征挣了多少荣耀回来?眼下他愿意振作,我做爹的,怎么就不能高兴了?”
而正主沈长渊却坐在自己的位上,怡然自得地舀着自己碗里的清粥送入口中,直到林弦歌给
第九十章 出征前[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