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又将盖头揭了。”他方一踏入新房,入目的就是那悠悠然坐在榻上喝茶吃点心的人影,盖头揭了一半不说,神色也是平静自在,仿佛坐在自己家中一般,“这可不成,盖头,得本少爷亲自动手才行。”
林弦歌听见动静,瞥了他一眼。
对沈长渊,她向来不知道是抱以何种的心绪。即便今日成亲,她也并无半分特别的感触。或许是前世的经历,让她无法再以一个女子的心,去爱恋一个人。
“掀盖头不过是个虚礼,管他做什么。”她取出另一个茶盅来,替沈长渊也倒了一杯,却见他面上满是促狭的笑意,一时顿住了手。
“哪有人在新婚之夜喝茶的。”他拍拍手,另有两个小厮从门外进来,低着头端着个托盘来,上头放着一个碧玉龙凤酒壶,并两个小巧的酒盅,“新婚之夜,当喝合欢酒,不知你酒量如何,我选的,是不醉人的那种。”
酒水入盅,许是那器皿材质上好,竟有水流击石的清越之声。沈长渊递过一杯,没正经地笑道:“夫人,交杯。”
“沈长渊,你能有那么一会儿正经的时候吗?”接过酒盅,林弦歌放在鼻下轻嗅了片刻,这才抿了一小口。果真是甜香异常,初入口时,竟没有丝毫酒气,如同果子中挤出的汁水一般清甜,“魏千与你说了吗?下午的时候,萧逸之来了。”
脸上的调笑的神色还未来得及褪去,沈长渊叹了口气,似乎对林弦歌这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十分遗憾:“自然,我瞧见他往这边来了,喝到一半就装醉来调戏我家夫人,当真不是个好东西。”
冬渔本打算退出房间,将新房留给二人,听见此话却眉头一皱,抱怨道:“沈少爷早就知道,为何不来瞧瞧?万一郡主这边出了什么岔子……”她原还以为沈长渊是林弦歌的良配,没成想也是个没心没肺的,连护都没心思护着。
“我家小丫头啊……她有自个儿的主意。”沈长渊口中说着,却向着冬渔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的意思,这才转向了林弦歌,一双桃花眼轻轻眨动了几下,“我知你有胆识,有心思,萧逸之不是你的敌手。所以,若你需要我,我随时都在,若你想一力完成某些事情才开怀,那我也由着你。”
他的眼眸形状极为好看,若春日里盛开着的桃花瓣,柔软而线条绵延,似乎是因喝多了酒水,那眼睛中的水光粼粼,林弦歌似乎都能在其中瞧见自己的倒影。
“今日你我,便算是结为夫妇了,小丫头,除了萧逸之,你就没有别的话想与我说?”他的神色与往日里轻浮悠闲的模样不同,不知不觉间,竟坐在了床榻上。他离林弦歌极近,近到两人之间只有一个指头的距离。
林弦歌身后便是床柱,难以再向后退。她只觉得心口一阵微悸,两颊许是因为饮了那杯酒的关系,渐渐升上了一股燥热:“说是成亲……不过只是因你要救我罢了。又并非是两情相悦,水到渠成……”
她话中有一丝躲闪的意味,然而沈长渊却不会让她轻易逃掉。他一手慢慢靠近将那搭在凤冠之上的盖头揭掉,笑道:“你似乎混淆了。”
“救你,娶你,虽然是两件事,但是,都有同一个原因。我好像,有点心慕于你。”
那种奇异的热度继续在面上攀升,林弦歌不用镜子也知道,自己的双颊定是比染了大半盒胭脂还要鲜艳。她不自觉地屏着气息,手指暗中在嫁衣中收紧交错:“你在酒中下了东西?”
她身子的反应实非寻常,无论前世今生,即便是当年对着尚且没有露出獠牙的萧逸之,也从未有过这般剧烈的心跳和燥动。
沈长渊的眼睛微弯,手指轻柔地抚上了她坠着金花坠子的耳垂道:“小丫头,我只知道你虽未习武,但是素来敏锐过人,尤其是辨识毒物,更是一绝。”
在林弦歌愠怒之前,他又赶紧找补一句:“不过,下药这种手段,我是不会用在你身上的。我心悦你,却并不知你待我如何,成亲有一半也是为了解你危困,待你心甘情愿了,我们再真的‘成亲。”
说罢,他也不管林弦歌的脸色如何,笑着靠近她的面颊,在唇角落下轻轻的一吻。
那吻如鸟的羽毛拂过一般轻柔,还搔得人心微痒,却在即将捉住的一瞬,狡猾地拍翅离去。
第八十一章 洞房剖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