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郡主可是不喜妾身送的白琉璃玉兰镶金蕊坠子?”鸳鸯露出一个俏丽十分的笑容来,那红色的衣衫映衬得她脸庞也泛着喜色,林弦歌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发觉鸳鸯原本尖尖小巧的下颌,也比往日丰腴了一些。比起从前的乡野小丫头,更像是个深宅中的年轻美妇了。
“这坠子做工精美,材质上乘,我很喜欢。”林弦歌微微笑着将匣子合上,交由冬渔收好,拉过鸳鸯道,“不过是如今要出阁了,却有些放心不下府中的事,平日里,我又与鸳鸯夫人有些交情,还请鸳鸯夫人多留些时候,我想叮嘱一二。”
这话一出,说得钱姨娘与朱姨娘有些面上发窘。陈侧妃是个老实的妇人,平日里不夺耀争宠,因此无话可说。但两位姨娘心中却忿忿,鸳鸯却只是个无名无份的侍妾,压了她们二位姨娘一头,岂不是给她们脸子看?
但林弦歌的目光一扫,二人瞬时便低下了头去。那目光比往日更加凌厉冰冷,想到林乐仪与朱姨娘合谋所作的事,便也对林弦歌此刻的反应无话可说了。
于是,林乐仪与两位姨娘、陈侧妃识趣地一齐退出房外,顺便也屏退了除了冬渔以外的所有人。房中只余林弦歌与鸳鸯、冬渔三人。
“既然人已经在这儿了,咱们便开诚布公地说吧。”
林弦歌的目光在鸳鸯身上扫视了片刻,便收敛回来,淡淡道:“昨夜,王府发生了一件大事,想必鸳鸯你已经知道了。皇上御赐给我的添妆被贼人偷盗,可奇了的是,这贼人并未将宝物盗走,而是就地砸了个粉碎……鸳鸯,你可觉得奇怪?”
鸳鸯抿着唇笑了,她今日重妆,与往日清丽素雅的模样不同,大红的口脂衬得她多了几分妖娆之色:“这也是奇了,难道,这贼却是郡主的仇人,打砸宝物只为泄愤不成?”
“更奇的,可还在后头呢。那晚我吩咐了几个暗卫在库房外把守,其中一人指认说,那贼人穿着一身绣山茶花纹样的衣裳……他疑心是鸳鸯你,可又有暗卫说,整个晚上鸳鸯夫人都在为我准备添妆,还替我绣了个双喜鸳鸯的荷包,不可能有工夫再跑到库房作乱。”
鸳鸯微微侧着头,似乎是笑得太久了些,那笑容竟有几分诡谲,口脂涂得不均,让她的嘴角也沾染上了艳丽的红色。
“的确,这个世道,总有人污蔑好人,真是防不胜防。”
她一句话没说完,就听得喜娘的声音在外头响起:“郡主,吉时快要到了。”
冬渔得了林弦歌的眼色,提高了声音答道:“郡主有话还未说完,且等一等,定然不会误了上轿的时辰。”
她话音刚落,只听得嗖地一声,一个人影自房梁上落下,房中突然多出一人来,林弦歌与冬渔倒毫无紧张的神色,鸳鸯却捂着心口后退了两步,直到看见来人是谁,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千儿,好端端的,你躲在那上头做什么?”她带着几分喜色迎上,拉着魏千的手笑道。
“姐姐,你说错了。”魏千却并未答话,而是沉着声缓缓将手抽了出来,“这世道是不好,但是这一回,却无人要污蔑好人。”
房中的气氛仿佛骤然凝固了起来,鸳鸯的笑容消失,她咬着下唇轻声道:“千儿,你这是何意?”
魏千望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只是那几分沉痛却是显而易见的明了:“你与喜鹊,乃是一对双生姐妹。昨夜,你暗地里叫来喜鹊,在你房中做针线,好让众人都以为你一直在房中并未出来。而你却暗中从其他门出入,悄悄到库房中,将御赐的珠宝打碎,再回去将喜鹊替下来。故此,暗卫看到的山茶花,的确是你衣裳上的纹样,而你院中的丫头小厮说你一直在屋内,也并未说谎。”
啪嗒一声脆响,鸳鸯后退一步,无意中将小桌上的彩瓷莲花捧心瓶给摔了个粉碎。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笑道:“千儿,你怎地也胳膊肘向着外人拐?你我是姐弟,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且不论这事儿是否是我做下,即便当真,你也不该如此伤我的一片心。”
“双生子的确难以分辨,”魏千只当做没有看见她,而是对着林弦歌解释道,“但是,我却与两位姐姐一同长大。喜鹊忽然从庄子里来到府上,我便觉得有些奇怪,暗中观察她们的动静。果然,后半夜,房间里头的人影,虽然面容装扮与鸳鸯相差无几,但我细看了一眼,她的左耳后侧,有一个红色胎记。而这个胎记,才是我两位姐姐用以区别之处。”
他讲得简单明了,林弦歌点点头,再度望向鸳鸯道:“鸳鸯,你要害我,我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前日里你急着带魏千离开王府,而我未曾答允下来,便是你心中不忿的理由。我唯一有些担忧的却是,你怕是受了一些人的挑拨,才如此大胆,在御赐的东西上下手吧?”
她的话意有所指,无奈鸳鸯却全然失了心防一般,冷声笑了起来:“千儿,你当真要不顾亲姐姐的意思,甘心一辈子做个下人,做她这个郡主的一条狗?”
“我不是下人,也不是狗。”
与她的失控相比,魏千却显得镇静许多。他眉宇间依旧是那种耿直爽利的少年气,却不知何时起,目光神色都变得坚毅起来,竟似一个成熟的男子那般了。
“姐
第七十九章 大喜[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