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这不是第一回了。上一次林管彤和亲出城,她也觉得有人在后头盯着她……
她眉眼一弯,亲手关上了窗子,低声吩咐了冬渔几句。
当日晚膳时分,林弦歌便听老王妃提起了她的婚事。虽早先听冬渔讲过了一遍,但她始终垂着头,教旁人看不出她这是心中早已有数,还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心中害羞。
原来沈家已着人算好了吉日,不日后便会上门提亲下聘,如今府中的头等大事便是替林弦歌置办嫁妆和送亲的事宜用品。老王妃说此话时,颇有些欣慰的神色,拉着她的手不放,面上眼中全是喜洋洋的暖意。
席间众人都纷纷向她道喜,林弦歌也一一受之,老王妃许是心头当真喜悦,便道:“弦歌大婚,也算是几年来咱们王府中头一回的大喜事,我这做祖母的,少不得也要添些梯己给她。”
说罢,她慈爱地拍了拍林弦歌的手臂,而向来对此不甚欢欣雀跃的林弦歌却抬起头,轻柔柔地笑道:“祖母莫要打趣弦歌了,还不知祖母心里是真疼还假疼,要送些什么嫁妆与弦歌?”
见她有兴致,老王妃也笑道:“你这丫头,还怕我吝啬?放下你的心,早早地就替你备下了,我当年的嫁妆啊,有一多半都放在库中,平白地浪费发霉了,到时,全给了你不就好了?”
老王妃出身将门世家,她的嫁妆梯己绝非凡品,这么些年府中也无人见得全貌,偶见得她摆出一两件在室内赏玩,琉璃美人六折屏风,前朝大家所绘的古董绢扇十六把,十八位有名高僧开过光的金丝楠木佛珠,家具,古玩,珠宝首饰,衣裳家用,哪样不是奇珍异宝,叫人看花了眼去?
林弦歌自然微笑着谢过,而席间众人面面相觑。可见,这位长宁郡主,当真是得宠至极,整个府中,唯她独大了。
晚膳后,众人纷纷离席,林弦歌正要替老王妃再斟一碗茶来,却见朱姨娘神色有些紧张地站在一旁,两只手死死攥着一方帕子,不时地朝她张望。
这目光令她有些诧异,便起身盈盈步至她身侧,假作吩咐冬渔做事,实则轻声问道:“朱姨娘,可是有何事?”
朱姨娘是个个子娇小,面容又平淡无奇的妇人,她神色张皇道:“郡主……丝竹她……她不见了!”
知晓事关重大,林弦歌也不多问,便拉着朱姨娘到荣景堂外一处僻静之地,沉声道:“你冷静一下,从头到尾讲清楚。”
林丝竹是何等可爱聪明的小姑娘,本来王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几岁的孩子乱跑,一时走迷了也不算大事。但瞧着朱姨娘的脸色,她就知道,此事绝不简单。
“今日我带丝竹来荣景堂用晚膳,饭至一半时,丝竹说吃饱了,吵着要去外头玩耍。我见老王妃与郡主等人都在用膳说笑,也不好管教,索性便叫奶妈陪着她一同出去算了。谁知,这晚膳都吃完了,我遣身边的丫头去寻,丫头却在不远处发现奶妈倒在地上,掐她人中才勉强唤醒,却四处都不见丝竹的影子!”
林弦歌听她急匆匆地讲着,不由得蹙眉道:“朱姨娘,丝竹是王府的女儿,如今失踪可是大事,理应通报父王与祖母才是。”
朱姨娘却噙着泪摇头道:“郡主不知,我们母女平日里过得清减,又不受王爷与老王妃的青睐,虽然丝竹是正经的主子,但终究是年幼,难免叫人看轻了去。如今奶妈一问三不知,我院子里就那一个丫头,要找人却是人手不够,要告知王爷,若只是丝竹顽劣在府中哪处角落贪玩,妾身却拿这等小事惊扰王爷,岂不更招人白眼?”
“那……”
“郡主平日里待丝竹不薄,不仅时常问候,还经常遣人送些好吃好玩的与她,妾身心想着郡主或许愿意帮忙找找丝竹……”朱姨娘一把攥住了林弦歌的手,眼中满是恳求之色。
她说得也算中肯,林丝竹若只是贪玩,却捅到了林邦彦与老王妃那头儿,她们娘俩儿的确讨不得什么好。
林弦歌深吸一口气,转身对着冬渔道:“你去院子里头,叫上几个丫头和守卫帮忙,我先与朱姨娘一同在王府中找。”
“多谢郡主。”朱姨娘见她如此,忙用帕子擦擦眼睛,跟在她后头走出了荣景堂。
两人一路走着,此时天色微暗,倒叫人瞧不见王府的景致,只有一幢幢的高大黑影。林弦歌心中却没什么惧意,只与朱姨娘一同边叫林丝竹的名字边向前寻去。
“郡主……那头好像有声响。”
走着走着,便到了王府一角的花圃中。这一处原是个葡萄棚子,不仅种着葡萄等果实,还别出心裁地在葡萄架子上做了个秋千,供人纳凉赏玩。林弦歌远远望去,似乎是见着那秋千一晃一晃,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响。
“咱们去看看。”她定了定神,带头走向那架子旁。只是还未站定,便觉得颈间一凉,一团破布硬是被人塞进了她口中。
第七十一章 王府遇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