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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女祸[2/2页]

贵女凤华 姽婳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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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私通……皇帝暗自捏紧了袖袍下的手掌,压下眉宇之间欲喷薄而出的戾气道:“爱妃有何解释?”
      “陛下,臣妾乃是天人临凡,要来辅佐陪侍东晋帝王的。”婷修仪缓缓地开口,她的嘴唇饱满丰盈,今日抹了鲜红的口脂,更显得娇艳欲滴,这句话她入宫之时便说过,只是旁人从未信过,而她每每说出口,却都是这般笃定平淡,“臣妾与王大人……并无任何干系,请陛下明鉴。”
      她说话时,盈盈地跪拜在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俯身时那本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礼服领口有些微松,她一动,更是露出了一痕丰满的雪脯,这般风情却是在祭天大典之中才能瞧见,实在是有些吊诡。
      “哦?”皇帝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她的胸前,眼中却是一片更加深沉的阴霾,“那么爱妃如何解释这个香囊?”
      “臣妾……臣妾是今日出宫时捡到的……”婷修仪的声音轻灵柔媚,而她说话时却并非王靖贤那般摇尾乞怜的模样,而是纹丝不动的平淡如水,皇帝平日里被她所惑,便是时常迷恋她这种人前冷淡,在他过夜留宿时却妖娆动人的模样,“臣妾与宫中姐姐妹妹们一同出宫的,本是按各自品级候着马车,臣妾却无意间在地上发现了这香囊。这东西出现在后宫,又是在后妃们所在之地掉落的,自然是见不得人,臣妾一时心中惶恐,便暗中收起在袖中,省得被宫女们瞧见,会传些污言秽语。”
      “想来,这东西是哪位姐姐妹妹在上马车时无意间落下的,与臣妾并无干系。”
      她一席话说得清楚明白,却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而王靖贤却在一旁冷汗直流。虽说与婷修仪一个私通,便已够他满门抄斩以来谢罪,但若是婷修仪将香囊推到不知哪位后妃的身上,只怕秽乱宫闱的罪,将他王靖贤杀上千遍也是不够的。
      果然,皇帝的眼神骤然暗下,却又忽然转向了婷修仪,沉声问道:“那么,若爱妃果然无辜,今日的猛禽,又为何冲着爱妃飞来?”
      慧远大师说得很清楚,那只大鸟会择出东晋的女祸之人,即便香囊之事如婷修仪所言,但女祸罪名,她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
      “欲加之罪,臣妾不认。”婷修仪面上全无一丝惧色,她的神色冷淡疏离如画中观音,却又有那么几分活色生香的风情,勾得人欲罢不能,“陛下若是要为这虚无缥缈之言而迁怒于臣妾,迁怒于上天,那听凭陛下作主。”
      室内的两人,均是毕恭毕敬地跪在皇帝面前,却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对比。
      一个是鞠躬尽瘁的心腹老臣,一个是妖娆动人的后宫美人。王靖贤惊惶难耐,口中苦苦央求皇帝彻查此事,而婷修仪却只一口咬定慧远和尚是胡言乱语,入定不动如多年修禅的老僧。
      皇帝脑中转过无数个念头,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涌,被最为信任和得力的臣子搅乱了后宫的耻辱,对所谓天人临凡之说的犹疑不定,再有那女子柔软白嫩的身子在他眼底若隐若现,他勉强按住了胸口几欲喷薄的血气,向着门外呼喝一声。
      “来人!将这罪臣与婷修仪一同带回宫中,暂且关押,朕择日再另作处置!”
      随着他开口下令,守在门外的锦衣卫便立刻冲进室内,他们押住二人的动作十分熟练。王靖贤咬着牙根不再说话,而婷修仪却仍然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她不动声色地将松脱的领口重新系上,任由锦衣卫将她带上了门外的马车。
      “陛下,这是……”候在外头的皇后见这情状,不由得诧异地开口询问,却在看到皇帝黑青的面色之后立刻转过话头,转脸吩咐一旁随侍的太监拿来了一颗药丸,“陛下还是先服下这清心丸,消消火气,回宫再另说吧。”
      她的识趣和乖顺令皇帝十分满意,他黑着一张脸含了那丸药入口,一言不发地任由太监扶着自己登上了御辇。
      而在山脚下这头,沈长渊的手刚刚触及林弦歌的发丝,却忽然停下了动作。
      林弦歌趁机从他的桎梏中脱身而出,站在他身旁,蹙眉开口道:“出什么事了?”她虽有些微怒于沈长渊时不时的轻薄动作,但看他如此,不免也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要下山回宫了。”原是沈长渊的耳力过人,又是习过武功,隔着山路,便听到了自祭坛下山的马车之声。他似乎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也不论林弦歌扬起眉来不满的神色,便拉着她从小径回到来时的正路上:“咱们也该走了,不然,显得有些可疑。”
      远远地看到江夏王府在山脚下的马车,沈长渊松开了手,微微一笑道:“小丫头,下次见了。”
      林弦歌只看见他的脸半边浸没在越发盛烈的日光之中,眼眸中的光采如同琉璃一般通透明亮,忽然就觉得心口一阵悸动。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答话,起身便随着老王妃一同钻进马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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